可是这话她又不能说。
“丫头,过两日得锄苗,一步三掩,一掩三株,就这等谷子长大了,还得间苗呢!”
说起来种地,她确实是没这些老把式说的头头是道。
不过,她也不认输。
眼珠子转了转,见那地势低的两亩地苗少,顿时有了念头。
“爹,今年这两亩地你让我给你种吧?”来这的时间也不短了,这种地的规律她也摸的清楚,这寻常农家施肥,一般都是在耕地的时候,施一下底肥,可是她以前下乡义诊时,没少听老乡们絮叨。
说是底肥是一次,到中耕的时候,还得施追肥,底肥一般就是农家肥或者是家畜圈粪跟秸秆沤的粪,肥力有限,追肥的话,一般都要用化肥的。
她是没指望在这个年代弄出化肥这种逆天的东西,但是她知道在化肥问世之前,一般都是施的饼肥,空间里好像有一本病人留下的书,就是讲的饼肥。
回去的时候她倒能翻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有用的东西。
要是跟老实爹分开种地,她以现在的种植方法来培育,跟他这种传统方法来对比,到最后用打出的粮食多少来判断谁的法子正确!
“胡闹!”本来以为对她百依百顺的老实爹会同意,可是谁知道原本笑呵呵的他突然黑了脸,估计是意识到自己语气有点重,他尽量的放缓了语气。
“旁的你玩闹一下爹就不说你什么了,这是粮食,粮食也能任由你胡来?”
柳宓急红了脸,“我不是胡来的!我曾经看过农书,农书上又不是这样写的,爹,你就是不信我,你就是觉得我是来给你添乱的!”
“我……”柳老实属于那种你强我就弱,你弱我更弱的类型,见小闺女红了脸,虽然生气她不懂事,但是下意识的就要安抚,可是有些事,他能应承,这粮食是家里的口粮,他不能退让啊!
柳月兰看了看俩谁都不吭声,低声在柳老实跟前劝着,“爹,你也知道柳宓这丫头干啥都是一脑门子热,你同她争执做什么,她想种你就让她种吧!”
柳老实着急。
“这怎么能行!”
柳月兰又少不得给他掰一下里面的门道,“她平时忙这忙那的,提出想种地也持续不了几天,她愿意多种点苗,就让她种,过个一两日了,咱们再来地里帮她拔了,自家姐妹,旁人不清楚我却是再清楚不过的,等着吧,一两天后就有新的要张罗的事了。”
“那,那你娘要是问起来了咋办?”
“娘比您清楚四妹的脾气,不过,怕娘知道了生气,这事就瞒着娘,娘现在肚子大了,不等秋收那会就生了孩子,秋收那会又忙着坐月子,哪里有机会来地里张罗?我们一家不说,那还有谁清楚?”
柳老实恍然大悟。
别看二闺女平时不爱说话,可是分析起来问题,头头是道,自己都比不过她来。
“那成,那就按着你说的做!”柳老实也实在是不想让小闺女跟他关系远了,毫无原则的应承下来。
“爹都应承你了,还皱着脸做啥,你啊,也只能欺负一下老实爹了,要是换到娘跟前,看你还敢这么蹦跶不!”小三姐也跟着戳了一下她的脑门。
柳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像在这个身体里待久了,情绪也跟着转化了,这脾气真的发的莫名其妙。
这边老实爹答应了,她也顺坡下驴,跟她爹道了个歉。
其实老实爹跟俩姐姐打算的是啥,自个也清楚明白,不就是想说自个三分钟热度想把自个拖忘了。
以前或许是,但这次,还真的不是。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她这次,还真的是要坚定立场,增产了让他们看看!
可惜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忙活了一半,腰酸背痛,正巧抬腰休息的时候,见到田埂上走过去的田秋旺。
“田秋旺!”柳宓扯着嗓子喊他,上次他帮着自个挡了一下柳老头的烟袋,额头也不知道好了没。
“柳宓!”这小子打小就爱缠在她身后,见她喊自个,三五下就蹦了下来。
“你是在补苗吧?正巧我家活弄完了,我来帮你。”虽然说柳宓一开始就是打的这算盘,可人家这么有眼力劲,她还是挺羞愧。
“你先别干活呢,我把额头撩开,我看看你脑门。”
田秋旺听话的掀开前帘。
烫伤的地方水泡已经破了,薄薄的一层贴在脑门上,柳宓下意识的摸了摸腰,对了,今个出来的时候没拿药。
“一会忙完了你去我家一趟,我给你准备出来药了,还有,你可不许把草木灰给贴在脑门上,会留疤的!”
这年头也没什么止血良药,有个伤口或者是啥的,都喜欢在灶里抓把草木灰来止血,柳宓怕他也学着做,赶紧三令五申的交代。
“好好好,我知道了!”田秋旺赶紧点头,其实他真的不在乎头上有没有疤,男人嘛,脑门上有个疤这叫男子气概!
可是柳宓既然这么在意,他也只能听话的遵守了。
…………
等来等去,终于等到大闺女回门的时候了,柳宓一大早就准备好了了原材料,等着大姐跟大姐夫到来。
半晌午的时候,赵东赶着一辆马车过来了。
早就在外翘首以盼的柳宓也不剁鸡食儿了,扯着嗓子朝着屋内喊着,“爹,娘,大姐回来了!”
屋子里的俩人赶紧小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