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实把能治蚜虫的农药方子交到了县衙,县太爷自然大喜,夸赞了几句他有眼力劲之后,奖赏了一百个铜钱把人打发走了。
当年这官是他捐来的,这么多年还没往上挪挪,那还不是因为政绩不够?
现在眼下有了好机会,怎么可能放弃,当即就派人去搭了草棚,免费施发。
原本他是心血来潮想要让百姓喊他个青天老爷之类的,可他没想到的是,这脑子一抽,忘了这次蚜虫受灾情况不容乐观,整日发放的那点农药杯水车薪。
连续三日后,师爷拿着账本让他看这几日的支出又是把他心疼的够呛,连连嘟囔了好人不好做后,又交代下面的人停了草棚,直接找几个种地的好手把这方子学会了,直接去周围村子亲自教习,也省的他放血了。
甩了烂摊子的柳家人不清楚父母官的忧愁,姐妹三个把新挖的水塘大肆清洗过后重新引了些山泉水,又跟着柳老实去河里抓了几尾小鱼扔到里面养着。
“柳宓!”柳宓办完事后还没歇着呢,就见小三姐鬼鬼祟祟的在门后藏着朝她招手。
柳宓不解的指了下自个,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挪步过去,见她小心谨慎的样子自个也被同化,低声道,“干啥呢三姐?”
柳月莲把她拉到灶房里才正常说话,“你把先前咱商量过的事忘的一干二净啦?咱们的鸡蛋还没卖呢!”
柳宓拍了一下自个脑袋,“是啊!”
“那咱们下午去镇子上一趟?就说是给大姐送鸡蛋去了。”
柳月莲兴冲冲的打着小算盘,柳宓心头一堵,三姐的话让她想起另外一个糟心事,大姐怀了身孕了,这是昨个许家管家来这报喜的。
爹娘的喜悦心情可想而知,但是柳宓心里滋味就百感交集了,本来她还想着,大姐夫那副模样,俩人造人成功也得小半年后了,那时大姐也得小二十,身子骨正合适呢。
谁知道,谁知道这么早大姐夫就捷足先登了,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那腿都那样了,还有心思折腾呢。
大姐嫁过去也才三月有余,这会就查出了身孕……
虽然知道这是迟早的事,可谁能想到好白菜这么早就被人拱了,不过大姐能怀孕,家里人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再过不久就要有个粉嘟嘟的小娃降生呢。
柳宓心底感叹了一阵后,没好气道,“说什么送鸡蛋啊,好像大姐家没鸡蛋似得,平白让人看低,要我说,直接跟娘说一身是去给大姐检查身子来的快点。”
柳月莲眸子晶晶亮,一个劲点头,“你说的也是,我先前就没反应过来。”
姐俩商议好了借口跟理由就去找孙氏请假了,孙氏知道俩人打的小算盘,却也拒绝不了,许家肯定不缺给大丫头请大夫看身子的钱,但是小闺女也曾经说过,女婿后娘对他不好,她担心那边使坏,心道让闺女去看一趟也是好的。
不是她小心眼的揣测旁人,当娘的总是要为孩子多筹划的。
柳宓也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孙氏应下后就捧着大肚子团团转,“带一些你新做的鸡蛋过去,再拿点你腌好的小黄瓜,你姐刚有身子,这个开胃,晒干的枣子也装点,补补气血……”
今年的小嫩黄瓜刚下来后,柳宓就摘了好些腌了,也不知道她放了些什么,酸辣可口,最适合嘴巴淡的人吃了。
“还有什么呢,我刚还记着呢!”孙氏敲着脑袋。
柳月兰拎着袋子听着指挥,见不一会篮子被塞得快要满出来,忍俊不禁,“娘,你干脆把咱家搬到大姐家去才好!”
孙氏也觉得自个这举动十分好笑,感慨万分,“我啊,这是魔怔了。”
“娘,大姐家什么也有,咱们稍微拿点过去是个意思,拿的多了难免要让大姐婆家多想,以为咱们怕大姐在那吃委屈呢!”
二姐仔细的跟她分析。
孙氏也觉得闺女的话正确,在篮子挑挑拣拣,又拿出好些不值钱的东西。
柳宓捧着下巴看着姐姐们忙碌,心里感叹一声,以前大姐在的时候,最寡言的二姐是最容易被人忽略的,可这会二姐开始当家了,处处都透着那股细致劲。
如果说大姐是饱满娇嫩,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那二姐就是空谷幽兰的兰花了。
至于三姐她还没透出想象看到本质……
她跟三姐现在充其量就是朵狗尾巴花儿,柳宓十分感慨的摇头。
孙氏这会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拍了下手,“看我这记性!”姐妹几个不解她这是咋了就见她转身从屋里出来,手里还拿出一个钱袋,“这是十两银子,正好把上次借了秦掌柜的银子还了。”
柳宓点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
柳家姐妹张罗了好久,这才被放行,也是因为今个怀揣了‘巨款’,孙氏说什么都不肯俩人独自去镇上,故而这次陪同的还是小舅舅孙铁良。
孙铁良赶车送俩人去镇子上时,话匣子开了。
“这几日我送调料的时候,听镇上的人说,今个有摔脚,你们要去看吗?”
柳宓来这个年代时间长了,一般的活动也被科普的知道的差不多,也清楚他说的摔脚是什么。
这个一般是在大寒食时候的活动,寒食节一般都要上坟,当镇上的人白天出城上坟,等回来时,也将近傍晚。
那会阳光斜照在街上新发芽不久的柳树上,醉酒微憨的百姓慢慢悠悠的往家赶,这会街坊店铺的姑娘们,花枝招展的叫卖着卖糕、乳饼跟一种很厚的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