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的孩子都像孙氏。
这也是柳宓唯一值得骄傲的地方。
也不是说他爹不好看,她抬头看了眼他爹老实黝黑的脸颊,再把这张脸安在她们脸上,她只是幻想了一下,没忍住浑身打了个寒颤。
“姥娘,虎子再过几天就满月了,你看要不咱们满月跟洗三办到一起?”柳宓及时替她爹娘解围。
反正只是走个形式,收点礼,散点财而已。
林氏摸了摸柳宓的脑袋,“还是我外孙女脑瓜转的快,想的通透,那就一起办,到时候喊来月珠跟她女婿,咱们热热闹闹的,给虎子办个满月宴!”
柳宓跟二姐三姐递去一个,看,还是我厉害吧,这样的眼神。
姥娘的心态她也懂,就跟自家养的废柴孩子,谁都不看好,谁知就这不学无术的孩子,突然一飞冲天还光宗耀祖了,这不是妥妥的打脸吗?
孙氏这会在她眼底就是那个一飞冲天的废柴孩子,她这么多年没儿子的苦,她自己不觉得什么,她娘替她心疼啊。
“你啊,自己没本事,唯独的本事是生了几个听话能干的孩子。”林氏见她这模样,心疼又无奈,又看了一眼旁边几个孩子,又觉得安慰了许多。
“姥娘,我二姐给虎子做了个肚兜,你来看看好看不……”见她姥娘又打算给她娘上课,小三姐灵机一动,拉着姥娘回屋子去了。
没病人,没手术的日子,柳宓觉得过的很安稳,每天跟三姐耍赖不洗尿布,再做点营养餐给孙氏,时不时的再陪三姐做点粉调个香,日子便跟流水般的过去了。
…………
“柳宓,柳宓你看谁来了?”柳宓正在跟她小弟的排泄物做着斗争时,小三姐大呼小叫的示意她出来。
柳宓在清水中洗洗手,走到院子。
孙氏这会正在做月子,姥娘跟她小姨都住了进来,她刚出院子的时候,姥娘正招呼着渠仲呢。
“师父?”柳宓眼前一亮。
渠仲笑了笑,示意徒孙递来一个竹篓。
“前些日子有人往周家送了一筐子蟹,这玩意我们也不会吃,想起来你手艺不错,就来叨扰了。”渠仲嘴上说的叨扰,表情可看不出一丝丝的歉疚。
螃蟹啊,这会螃蟹还没到最肥美的时候,也不知道他从哪弄来这么多螃蟹,不过,管这么多呢,有吃的就成呗。
“小神医。”柳宓正低头看蟹的时候,耳畔传来讨好的声音。
她诧异抬头,对上了朝着她讨好的段老爷的眸子。
“你怎么来了?”她一点都不客气。
现在她时不时还去镇子上看段夫人,没办法,她是从鬼门关拉她出来的,就算是为了自己的那些药剂,也不能让她白死,每次去的时候,段老爷对她都挺巴结的。
不过她没个好脸就是了。
他竟然还找到这了?
“那个,小神医,听闻你新得了弟弟,我这不请自来,是来恭贺你的。”
柳宓双手抱胸,“哦,那我谢谢你,说起来要不是你的话,我弟这会还该在我娘肚子里呆着呢。”
段老爷讪讪的擦着额头的汗。
“行了,你别墨迹了,快些说你来这来意”渠仲不客气的踢了他一脚。
段老爷掏出怀里沉甸甸的荷包递给她,“我这次陪真娘看病,耽搁了不少时间,任地已经挤压了不少公务,所以就商议着,该打道回府了,正巧渠神医说真娘修养的不错,赶路没什么大碍,我以前做了不少浑事,就想临走前,就想来跟您道谢,正巧送令弟一点小东西。”
柳宓罕见的没怼他,她数了数,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一晃眼,已经过了二十多天了。
当初段夫人切除脾脏中的血管肉瘤用的是腹腔镜,相当于是微创,相对于寻常的常规手术,术后恢复的比较快。
只是……
她掩去到嘴的话,低声道,“你们走之前我去拜见一下段夫人,我有话同她说。”
段老爷没想到柳宓能豁达到这个地步,受宠若惊,一个劲的搓着手掌,“那太谢谢柳姑娘了,我先前……”他说到一半,打了自己一巴掌,“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日后又什么需要的话,您只管吩咐!”
估计是说的太过动情,脸上有点不好意思,他胡乱的朝着她摆摆手,匆匆上了马车。
柳宓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老实爹拘谨的招呼着贵人,柳宓则是把段老爷给的荷包递给姥娘。
她胡乱的处理着螃蟹。
“啊!”柳宓心不在焉胡乱的解着绳子,刚解了一半,听到姥娘的惊呼声。
“怎么了怎么了?”她心思全在后面忘了手下的螃蟹已经恢复了自由。
姥娘还没给她解释呢,她手指一痛。
小三姐慌乱的端来水盆,焦急的让她快伸手进去。
“你啊,就不能小心点?”
“我没事,姥娘怎么了?”那大螃蟹已经松开了她,不过她食指这会已经被夹出血了。
听到她的询问,林氏把那荷包拿来,她枯老的手掌心上静静的躺着一个面积不小,分量不轻的长命锁。
“这少说得五两吧,宓儿啊,这也太贵重了,要不,咱们送回去吧。”林氏年轻时候也是见过市面的,可是这会见到这长命锁有点慌了,这五两重不是最紧要的,她看这长命锁花样繁琐,不是寻常的工匠能做成的。
这得多少钱啊!
柳宓掂量了一番,露出个宽慰的笑,“没事,收下吧,不是他咱们能受这么大的罪?就当是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