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不是叫嚷着要跟老爷同生共死吗,自己这是在成全着她。
这年头死个人比死只蚂蚁还要容易,更何况是个签了卖身的妾,按着律法,她就算是把这个妾发卖出去,都没人敢说她什么的。
柳宓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随即收回来视线,“不救她,也就不救里面的男人了。”
“你敢威胁我?”朱氏觉得自己的权威被个小丫头片子给挑衅了,气的面色发白。
她竟然敢,她竟然敢!
“嗯。”仿佛觉得先前那把火烧的还不够旺似得,柳宓淡淡的嗯了声。
她已经给里面的人打了血清,但是不一定打完就没事了,后期还有不可能预估的突发情况,有的人可能会过敏休克,也有可能会有血清病出现,柳宓看着她不可置信的表情,心底奇异般的升起一种快感。
你让我不舒服,那我何必让你不舒服?
你越是高高在上,我就越是要挑衅你的权威,把你的自尊骄傲全都撕碎踩在地上才好!
“我暂且跟夫人说一下,如今他只是捡回来半条命,可能后期会有荨麻疹、发热、淋巴结肿大、呕吐等等等等的症状,而这些症状可能是在两天后发病,也可能是在七天后……”
“所以呢?”朱氏手指死死的掐着手心,强迫自己用上所有理智,才没能动手去扇她巴掌。
“所以?”柳宓挑眉,看她的目光已经带着可怜,她快意的,一字一句跟她解释,“所以只有我能救他,我能完美的应对他可能出现的所有突发情况,当然,朱夫人要是不信我,大可以去找其它的名医,不过,如果将来那些人再看不出个究竟,夫人求到我这,我可就没那么好心,再出手了。”
她在赌,赌着那人没这胆量。
果然,深吸了几口气的朱氏此时已经平静下来了,她伸出手,示意下人将张姨娘拖来。
张姨娘再被人带来时,嘴角溢出血迹,素日里娇嫩的脸蛋,这会被人打的,竟连一丝丝昔日光彩也看不出。
柳宓掏出药箱,拿上药物蹲下,她将针尖刺入时,低声安抚着,“放心,不是很疼。”
她既然判断是阳性者了,那只能用脱敏注射法,将氯化钠液体将血清稀释了20倍,分别做皮下注射,一次注射少量观察二十分钟没反应,在酌情增加注射量,四次后,这个小妾还是没异常反应,柳宓又给她静脉注射。
这一番折腾,等柳宓再直起腰后,天色已经大亮。
俩人现在福大命大,暂时没有过敏休克的症,她的肾上腺素也没用上排场。
俩人的呼吸声已经恢复了平稳,朱氏暂时松了口气,她不想再这呆下去了,一刻都不想。
她僵硬开口,“柳姑娘,现在要如何?是你随着我们走,还是我让老爷留在你家方便照看?”
柳宓还没说话,孙氏已经面无人色的朝着她尖叫。
“为什么要让柳宓随着你走?她是我女儿,她哪里也不能去!”
朱氏眉头已经皱成一个大疙瘩。
可是很快,她已经猜测出这人的的恐惧从何而来。
就像是她害怕让柳宓到自家一样,这个女人也害怕她将柳宓带走。
一晚上生的气似乎是有了突破的地方。
她捂着嘴掩住嘴里的呵欠,“你想错了,我只是想让她就近照顾大人而已。”她说罢,随即迅速的摇头,似乎在纠正着话语里的错误,“是我说的不对,对柳姑娘来说,可不该是大人,是亲爹,亲生女儿照顾亲爹,这没什么错处吧。”
“她是我的孩子,她是姓柳,就算夫人您想救人,也不必要用这个蹩脚的理由来攀关系!”孙氏死死的攥着柳宓的胳膊,不敢有一点松懈。
她怕自己只要一放手,女儿马上就不是她的了。
朱氏此时最享受的就是她这会的恐惧。
她也不着急走了,面上挂着和煦的笑,一副我很犹豫,可是我却不得不跟你说的模样,娓娓道,“我也很是纳闷,本来早就该撒手人寰的孩子,十五年后,不止好端端的活在世上,还换了个爹娘,别说柳家人心底存着好奇,我想,柳姑娘自己也很好奇自己的身世吧。”
柳宓从娘拉着自己的手时,就感受到她身子传来的因惧怕而发抖的颤栗。
她的心,突然涌入一股难以说明的情感。
“我不想知道,我也不好奇。”
小三姐心底藏着一股不安,这股不安渐渐地扩大,似乎要将她吞噬,知道她下一刻说的,会完全打破她们家的平静,所以小三姐不管三七二十一往外撵人。
“既然已经把病给治好了,没道理还赖在人家家里不走,快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开什么玩笑,柳宓不是她妹妹?
俩人一起长大,娘当初怀着柳宓的时候,还没分家,要是生出来的不是柳宓,她奶奶那个抠门的老太太,能让她在家白吃白喝这么多年?
“放肆!”朱氏还未曾来得及开口,便听到门外传来女声的娇叱。
赵秋水被丫头扶着,款款而来。“姨母,果然是您。”赵秋水听丫头说,在二伯家门口看到了知县老爷家的马车,本来还不大相信,不过来这凑个热闹而已,没想到还真的遇到了姨母。
只是,姨母来这做什么。
“你来了?”朱氏见她来,觉得有了靠山一般,“你来的正好。”
老铁!还在找"农家悍妻:田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