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听到动静后,掏出了火折子点开,柳宓此时的情形,他一目了然,柳宓这会拎着裙摆,露出湿了大半的鞋子,有点心塞的看着他。
“这会咋办?”
咋办?还能咋办?
一盏茶的功夫后,秦淮已经背着个人出来了,秦淮在青山镇的名声不消多说,这会背着人出来,没少吸引人的注意,看那模样是个姑娘的身形,为啥知道是个姑娘?
虽然那姑娘被黑色的披风挡的严实,可是行走间,从披风露出的痕迹来看,还能看到嫩黄色的裙摆跟绣鞋的轮廓呢。
柳宓趴在秦淮的背上,暖和的不行,这会察觉到人少了,想着悄悄掀开帽子,手刚一动,秦淮就呵斥别动。
她不甘的把手环住他脖子。
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柳宓勒紧了他脖子,“酒,酒,我的酒坛子呢!”
刚刚只顾着高兴了,她踢碎了一个酒坛子不假,可是还有仨完好的呢。
“都在手上拎着呢!”秦淮缓过劲后,咬牙切齿道。
柳宓心满意足的趴在他的后背上,她的身形跟面目被笼罩在黑暗里,旁人看不出,也认不出是她来,可是秦大捕头背着个大姑娘的事,想必明个就会传遍整个镇子了吧?
这也算的上是她给他刻了个印记吧。
她心情大好。
秦淮把她送到了许家大门外,大姐夫让人套车送她回去,换了湿着的鞋袜的柳宓在马车上回想着白天他旁敲侧击询问她对薛丁的态度时,乐不可支。
这人以为隐藏的很好,却还是瞒不过她的火眼金睛啊。
意识到秦淮可能也会吃醋,柳宓觉得心跟泡在了蜜罐子似得,甜滋滋的。
虽说距离过年还有二十来天的光景,可是整个村子里的年味已经很浓郁了,原先苦哈哈了一年,过年时候也不能忒小气了,村头东面那的磨盘,哪会过去都有不少人在围着等候。
秋收的麦子脱皮磨成白面,不论是烙饼还是过年包饺子都能吃出来麦香味儿。
加上过年准备吃食,炊烟上冒着浓烟,村子里到处是喜庆的年味。
清早柳宓还在暖呼呼的被窝时就被三姐的推搡了起来。
“快点,水生哥跟满仓叔他们猎出一头野猪,这会秋雁婶子正喊着娘去分肉呢,你要是看不上热闹,别怪我没喊你啊。”柳宓挣扎着露出个穿了小袄的上身,“这才什么时辰就打猎回来了?”
柳月莲帮着她把窝在被褥里的衣服拿出来,“他们平时进山去打猎,哪次不是去个三五天的?又不是今个才上山,你睡了一觉脑子睡糊涂了?”
柳宓打了个呵欠想起来了,这会的打猎跟她以前认知的打猎不一样,村子里几个壮硕的男人搭着伙,在山上前就会把这几日在山上的吃食行李都打包好,一去就是好几天。
过年了,都得往肚子里加点油水不是?
不过这也挺受罪的,大冬天又冷,那些畜生又没吃的,野性足,能在这么艰辛的条件下打出猎物来也算是本事。
柳宓听小三姐的意思是,田家这次收获不小,除了把那些山鸡跟小点的猎物卖了后,这野猪要卖给周围乡亲的,毕竟这会后山现在被开垦后,这些大点的野猪之类都不多见了。
“娘呢?”柳宓穿好衣服往外走的时候,没见她娘,疑惑的问着三姐。
柳月莲这会端着刚蒸好的鸡蛋羹往虎子屋子里走,边走边跟她解释,“秋雁婶子家今个不是杀猪吗,晌午要吃杀猪菜,娘过去帮忙了,对了,前些日子你不是说想熏肉吗?灶房那已经给你留了十斤了,等你得空了记得去熏肉。”
十几斤骤然听的有点多,可是得去姥娘那送点,还要给大姐送些,老院那边虽说已经不大走动了,可是过年的节礼不能缺,没道理姥娘有,老院没有。
“还有。”柳宓在这深思的功夫,小三姐已经熟练的把虎子抱起,把围巾塞到他嘴边,跟她交代着,“今个你不是要去镇子上吗?正巧今个也是小舅舅要去镇子上送调料的日子,那个,你先给姥娘送点东西,然后跟小舅舅一起去镇子上吧。”
柳宓还没清醒,三姐就交代了这么多事。
她愣愣的往外走时,想起了什么一般,质问着三姐,“这么早喊我不是让我去看热闹吗?”咋就突然交代了这么多啊。
柳月莲脸上露出一抹得意,“杀猪有什么好看的,血糊糊的,不过我要不这么喊你的话,你能这么早就清醒?好了,别墨迹了,快走吧。”
得,她不过是浮生偷得半日闲,在家就这么碍眼了。
看了下手里篮子包着的猪肉,她安抚自个,也好,这么些日子没去看过姥娘了,趁着这机会过去也好。
只是在路上的时候,碰到了不大让她痛快的人。
虽然说是有觉悟碰到老院的人,可是这会见到赵秋水,她细黑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些日子没见她肚子早就鼓了起来,面上没有当了母亲的喜悦,却一脸的苦大仇深。
如果不是她身上穿的跟乡下人格格不入的华贵衣裳,柳宓都要以为是赵家破产了。
仇人见面,格外眼红,柳宓看不惯她,赵秋水自然也看不上柳宓,俩人互相瞪了彼此一眼,分道扬镳。
柳宓运气不错,出门没多久碰到个赶车往镇子上的,她坐了一会顺风车,到了姥娘在的村口后跟他分道扬镳,走了也不过五里地左右。
她已经好些时候没见姥娘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