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病情如何不清楚,这丫头也没打算交代的念头,无法,只能先稳下来,反正孩子在她家,如论如何她都不能袖手旁观。
至于他们……
“出去找个地方先住下来。”本来是打算这几日回汴城的,可谁料想赶路太快这小娃出了岔子,如今只能暂时等些许时间,等孩子病情好些再上路了。
…………
柳家地方也就那么大,这会突然多了好些人,一下子住不下,孙氏只好让三个姑娘跟自个和虎子住在她的屋儿,让柳老实去跟秋雁家的三小子住上一晚。
其实柳宓根本睡不了,夜里她得去看那俩孩子的病情,不清楚里面状况如何,一刻不得放松。
夜里蹑手蹑脚进屋时,屋内的油灯突然亮了,孙氏披着衣裳坐了起来,柳宓不大好意思,低声道,“娘,我吵醒你了?”
孙氏摇摇头,拍了拍自个身边示意她坐下,看着丫头困的眼圈下都是乌青,心疼道,“娘睡不好白天还能补补觉,我家丫头可没她娘的福气。”
柳宓打个呵欠靠着她。
瞥了在被窝里睡得舒服,四肢伸开的虎子,笑道,“娘,今个把人引到咱家,给你跟爹添了麻烦了。”
她不收药钱是因为空间缘故,可这会把人弄来,一大家子的,又得招呼他们吃住,又得跟村里人解释家里这些来路不明人的身份,怎么说也是添了麻烦了。
孙氏摇摇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在干好事,又怎么能说是麻烦,神明有灵,她小丫头片子都是胡沁的,各位别放在心上。”
孙氏催促着她呸呸几下。
暖色的灯光下,母女俩压低声音小声的交谈着,无比温情,柳宓靠在她娘肩头上昏昏欲睡之际,还不忘先前的事,“娘,那两个帮工的,不能,不能用了,不安分……”
说着说着,鼻翼间已经有了小声的呼噜声。
…………
转眼已经到了新年,镇子上一如既往的繁华,初二大姐挺着快要临盆的肚子回娘家的时候,跟她说镇子上可热闹了。
还说在县衙外演着击鼓呼噪,用以驱鬼治病的驱祟的舞蹈,还有不少以前她们没见过的新鲜活动。
按着柳宓先前的心思,肯定是想要去凑热闹看的,可是今年不同往日。
家里离不开人呢。
柳月珠也发现了家里突然多出的夫妻,听孙氏解释之后,笑着看了一眼柳宓。
低声跟她娘说,“柳宓这丫头心善呢!”
孙氏笑而不语。
其实这次柳月珠回来也不单单是走娘家这么简单,看着妹妹们都去灶房准备吃食,她拉着她娘到了屋里,低声跟她娘商量着事。
“娘,二妹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张罗着她的婚事了,不瞒您说,这些日子也有人来许家,就是跟我打听二妹呢,我让人打听了下外面那几家的情况,您要不跟我爹商量商量?”
孙氏不识字,也就不看那纸条了,听姑娘跟她说,要找男人来,商议一下二闺女的婚事,她摇摇头,“就你爹啊,问他还不如去问虎子呢。”
她把那写着男方信息的纸条收在了袖子里,“等夜里我让你妹给我念念。”
话说一半,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拍了下自个大腿,“对了,我咋忘了狗蛋娘了?”
狗蛋娘就是这些日子在自家,先前人家也是镇子上的人,青山镇就那么大点的地方,没准人家夫妻认识呢?
不为别的,先从俩人嘴里打听打听这些人的情况那也不错。
说干就干,其实别看柳家人对那对夫妻的到来不大在意,可是人家两口子怪不舒坦的,这会他们要是知道能帮上自家的忙,肯定是十分乐意。
柳宓端着委空碗从小娃房里出来,正巧遇到庞天远,柳宓对他哥没什么印象,对他倒是有点印象。
这会见他一点不客气的凑上前,没好气道,“你来做什么?”
这小子长了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来这两三次就没少勾搭村里长得水灵的姑娘,偏他还不觉得什么,每次只要他前脚一走,总有好些人来这打听他是哪家的公子。
长期生活在底层的姑娘们,本来处在爱幻想的年纪,这猛不丁的碰到个富家公子,谁还不放在心上?
尤其是当她们也认为这富家公子对自个也有那种意思的时候,难免会以为是自个的春天到了。
柳宓姐妹几个先前小姐妹们不多,自从这庞家兄弟到了之后,三天两头就有人来这找她们串门。
醉翁之意不在酒,柳宓懂。
这会见那没皮没脸的男人围在自个跟前,柳宓怎么可能给他好脸色看?
“干啥?”
“没事,就是这两天身子有些不舒服,想让你帮我切个脉,看看我是有啥毛病。”
柳宓见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往她这飘,心里冷笑一声,把碗筷放到桌子上,勾手示意他过来。
庞天远跟他哥庞天宁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格,他哥虽然暴躁,可是短时间内就能变了态度,城府有点深,可他一母同胞的这个弟弟,完全就是吃喝嫖赌的二世祖,跟他哥是云泥之别。
反正不管这兄弟俩性格如何不同,柳宓都对俩人喜欢不上来。
这会给他切脉,片刻后严肃道,“情况不妙。”
庞天远本来是看她长得好看存着逗弄她的心思,可这会听她说这个,心中一个咯噔。
急急问,“怎么不妙了?”
她收回手,端着空碗往灶房,轻飘飘的留下一句话,“肾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