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咱们俩相见两厌了,如果还有下辈子的话,最好咱俩别在一处了,就算老天爷造化弄人,真让咱俩碰上了,你也稍稍忍耐一下,别在跟我对着干了,害人害己知道吧?哎,我知道我说这个你不乐意听,可是这就是事实,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这几日没事,特意给你跟未出世的孩子抄了点经书,希望能去去你的戾气。”
柳宓把篮子里的东西全都拿出来,一股脑的给她烧了。
“噗嗤”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轻笑,柳宓头皮发麻,整个人险些从地上跳了起来!
方才,方才应该不是错觉吧?
“吓着你了?”熟悉的男声从身后飘来,柳宓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可等她转过身看到那人面貌以及他垂在袖子里的那只手后,她又紧紧的抿上了唇。
薛丁,她既迫切见他,又十分羞愧于见他,此时俩人静静的站在赵秋水的坟墓前,那模样,要怎么诡异就怎么诡异。
“我听你娘说你上山来了,就跟在了你身后,没吓着你吧?”薛丁好像跟以往没什么两样,除去因为疼痛折磨的更加消瘦的脸颊。
“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垂着手,要把手给抬高吗?”柳宓没回答他的话,开口第一句就是责备他,薛丁笑了笑,按着她说的把手抬起来,“你可没跟我交代过……”
怎么没交代过了?分明是说过的!柳宓刚想解释,突然想起来,她自从给她做完了手术后就一直躲着他,这个注意事项跟她三姐说过,还真是没跟他亲自交代过。
“让我看看你的手指。”柳宓有点尴尬,为了打破之间的难堪,特意捏着他的手腕,看着他这边恢复情况。
“这有什么好看的。”
“能看的多了呢,我得看看手指血循环如何有没有色泽弹性如何温度如何毛细血管充盈时间多久……”
“我还以为你这两日是怨我没能保护了你呢。”薛丁语气中带着几分失落。
柳宓一下子炸毛,她拔高声音道,“我埋怨你?这辈子我能埋怨谁也不能埋怨你!我是在自责,如果不是我,你的手也不会这样,我这几日只要一闭上眼,必定能响起你当时痛楚的模样,薛大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来表达我的歉疚,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你道歉……”
“果然是这样。”薛丁摇摇头,“我怎么能怪你呢?我只会怪自个让你看到了那一幕。”
印象中薛丁是个寡言不会表达情感的人,可这会,他像是开了窍一样,“柳宓,当初是你救了我,我这条命要不是你,这会早就没了,更不会出现前几日令你害怕的事,我这条命都是你的,区区一个手伤,能比的过命大吗?”
“那不一样!”柳宓当即炸毛,“那你还救了我呢,要不是当初你出手,我早就被野狼给吞了,要是你不救我,就不会出现连累你的事了,都是我不好。”
薛丁噗嗤一声笑了。
“说来说去,我还是说不过你,柳宓,你这么自责,是不是因为没治好我的手难过?”
柳宓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
“自然不是!我虽然不敢保证你的手指头以后能捏针串线,但是正产的指节握着,还有拿武器什么的,都不碍事的!”
“既然跟以前一样,你又为什么这么耿耿于怀?”薛丁一下子问出了最关键的。
“那你说,我还得敲锣打鼓欢欣鼓舞的为我连累了你而自豪?”
薛丁用那只完好的手,摸了摸她头发,“那是自然,不过你也提醒了我,等我手好了,我就让人去敲锣打鼓,大肆庆祝一番。”
“你心还真大!”她眼眶本来含着泪的,可是被他这么一逗,生生笑出了声。
薛丁也松了口气手上的伤不疼,柳宓的眼泪才让他心里不舒服,这会她笑了,心头也不似先前那般难受了。
“咱们俩在人坟头话家常有点不厚道,诺,你也给人上柱香,烧点值钱。”
俩人把这边事处理完了,相伴着下山,只是,还在半山腰时,她隐约看到自家门外停着一辆马车,是谁来家了?这时候谁会来,求医的吗?
她心头有点不安,脚步快了几分。
柳家外,气喘吁吁的柳宓跟那人打了个照面,见到那人面容后,柳宓下意识的浑身绷紧,竟然是他,是那个当时连眼睛都不眨的,把薛丁手指给砍了的人。
他来这做什么!
等等,既然他来了,那岂不是代表着他那个主子也来了吗?
她拔腿就往院里跑。
薛丁跟在她身后,路过那随从时,他突然被拦了下来,李敬安视线垂落在他手上,见果然跟少爷那般接好了,嘴角挂着讽刺的笑,“你也是运气好的。”
薛丁目不斜视,往前走,但那人似乎觉得自个受到轻视一般,竟然要掏出佩剑来,说时迟那是快,薛丁几乎在他刚有动作时,就一把掏出了腿上的匕首。
两个利刃相接,发出嗡的声响。
薛丁一只手将他的兵器隔开,也不看吃惊的男人,大步流星的走到了院里。
李敬安握着发麻的虎口,目光不善,这小子动作利索,力气不小,是个习武的好苗子,但是这人又浑身没一点根基,看来方才能把他兵器隔开,完全是用蛮力。
这小子,留着也是后患。
柳宓却不知道这期间发生的小插曲,这主仆不好惹,他们到了自家,别是又拿着她爹娘姐姐做文章!
她跑到屋里,见到的正巧是虎子坐在他腿上,这人用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