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柳宓这次为了设这个陷阱,耗费了多大的力气,本来她打算的是故意让江家那个姑娘嫉妒,好让她下手,可是她又害怕只这一层的设计不保险,又特意让窦知县把朱氏给叫回来。
朱氏跟她的矛盾,那简直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她本来是把朱氏当个替补的,谁知道她一发力,还正好如了她的意,而那个江姑娘,本来柳宓觉得算计了她,心头还有几分愧疚,可是一想,这人打算把自己弄晕了,不知道想使什么坏的时候,心头那股惭愧也就消失了。
她把回去路上可能会遭受埋伏的地点,跟小舅舅他们商量了一番。
又把徐天上,彪虎,还有李家兄弟给招来,就是想让他们给自己当护身符。
可以说,每个危险的路段,都有人埋伏着,给她保驾护航。
唯一出现变故的,是江蓉给她喂下的药,最后导致了她昏沉之际,胡乱的闻到的报信的香气,没找到正确方位就摔了下去。
她在身上做了保护,滚落下去的位置也是事先丈量好的,看的可怕,但对于她做了功课准备的人那说,还不是那么夸张,到了崖底,柳宓又不客气的拍粉,给自己身上浇灌了不少血液。
所有的伤都是假的,唯独额头的这个伤不是,是她昏昏沉沉滚落下去时,被石头给撞到的。
柳宓有的时候觉得自个真的是被上天庇佑的,你说,本来她自己也有点害怕这场戏的不够真实,但是谁知道江清鸿那边有那么多的猪队友?
朱氏找人害她是真的,他那个义妹来给她下药也是真的,她本事再大,也不能联合起来他身边的人,给自己下绊子吧?
要是夸的话,只能说她太能计算人心了。
周文昌显然此时心中所想,跟她没什么出入,他只是觉得这个师叔,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单纯无害,不过,为了自保,这点手段,也算不得什么了。
“得亏这次把师父跟师侄给哄出去了,不然他们在这,要是知道受伤了,还不得急死啊。”
柳宓觉得把脸上的粉给擦干净了,这才舒服的叹了口气,拿起茶壶给自己倒水。
“只要再过两日,咱们的计划全都实施了,我也就安全了。”柳宓说话的时候,觉得腿上有湿意传来,还没弄清楚缘由呢,就听得周文昌惊呼,“师叔,你怎么的把水都倒到外面了?!”
“倒了外面?”柳宓停手,然后摸着茶杯,果然跟他说的一样,茶杯空空如也,她刚开始倒水的时候,明明是冲着这茶壶倒的啊。
“师叔,你的头还疼吗?”周文昌面色有点严峻,问着柳宓。
柳宓心头也浮出一抹不安。
她轻微的点了下头,“疼着呢。”
不妙。
…………
次日,柳宓隐约觉得脸上暖洋洋的,继而脸上就有双手在拍打,她似乎十分困顿的睁开眼,却又死死的闭上,那丫头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句,脂粉已经上上了,奴婢告退。
柳宓颔首,等她走了后,柳宓突然伸出一个巴掌,而后将那巴掌伸到自己脸前。
很快,屋子里传出一声女声的惊叫声。
门外的众人蜂拥而入。
江清鸿到了屋内,里面还有着未曾消散的诡异香气,不过他只是飞快的略过这个念头,而后迅速的到了床榻前,柳宓已经醒了,这对于他是天大的好事,他想松口气之余,但敏锐的察觉出她身上的不妥之处。
她两眼混浊无神,额头上碗大的青乌并未消散,反而显得越发触目惊心。
她身边这会已经围着好几个大夫,他们七嘴八舌的问着她到底怎么样了。
柳宓捂着自己的右胳膊,一直叫着疼。
至于窦知县那个人精,似乎是早就发现了柳宓眼睛的问题,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下五指,“柳宓,你知道这是几吗?”
“窦大人?你在屋里?还有谁,屋子里的都是谁?天不是亮了吗?怎么我眼前还是黑乎乎的?你们谁去点个蜡烛,我看不到,我害怕。”
江清鸿皱着浓眉,走到她身侧,似乎是为了验证似得,伸出手在她面前摇晃。
可是,柳宓只听到细微的空气流动在耳边,旁的,什么都没看到。
“师父,这都已经快到午时了,您,您的眼睛……”
床上那个姑娘,似乎是受不到这个打击,两眼一翻,直挺挺的倒在了身后。
屋子里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她失明了。
江清鸿自认自己看人看的准,也发现了少许的蹊跷地方,比如说,刚开始进屋时,他们神色虽然焦急,但是却也透着几分坦然,这让他心头起了狐疑,甚至有一瞬间在怀疑,她这次受的伤,到底有没有那些大夫们说的那么严重。
可是很快,随着她清醒,她叫着自己眼睛看不到了。
那原本镇定的两个大夫,心神大变,俩人几乎是扑到了她身侧,给她把脉,询问病症。
这种着急焦灼的模样,不是装的。
如果真的是装的话,那他们也太可怕了!
…………
小院内,本来因为她清醒而来的祥和之气消散,众人愁眉苦脸。
窦知县更是坐在石凳上拍着大腿喊着完了完了。
那几个大夫面色铁青,聚集在一起低声交代着要去查阅什么古书籍还是什么的。
江清鸿此时带着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进了屋子,周文昌听他介绍说,这大夫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