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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柳老实洗完澡后躺到炕上,虎子好些日子没跟他爹亲近过了,只穿着肚兜的他雀跃的爬到他爹肚皮上,跟骑大马似得嘴角还吁个不停。
“哎,这小东西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劲这么大!”柳老实晚上吃的东西险些被他给坐出来。
虎子这才两周岁,这在他肚子扑腾的,他都快抱不住了。
孙氏擦完了头发,从桌上端来一碗温热的奶过来,牛奶温的热,又加上了糖,甜丝丝的,小娃最爱喝了,闻见熟悉的味道,这小子也不缠着他爹了,麻溜的到她娘跟前,扒着她的手腕,小脖子扬起喝的滋滋作响。
半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去了,虎子嘴上满是奶沫,砸吧了小嘴,奶声奶气道,“娘,还要。”
他白天玩的跟疯了似得,吃的多饿的也快。
可是孙氏给他擦了擦嘴后,拍了拍他小屁股,“不能喝了,你喝的不少了。”
柳老实跟着坐起来,看着跟孙氏酷似的小家伙皱着眉,心疼道,“家里要是有奶的话,再给他喝点嘛,家里又不是供不起他喝奶。”
他小的时候木讷,不会讨爹娘喜欢,肚子饿是常有的事,他见虎子还想喝,便不由的想替他谋福利。
孙氏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是后娘,还拘着孩子喝这个?是你家姑娘说的,不让他夜里喝太多。”
听说是柳宓交代的,他不言语了。
虎子现在越发的聪慧,也在几个姑娘教导下聪明伶俐,他自然是懂得他爹给他谋福利,他娘又把他爹给压下去了,不痛快的要瘪嘴。
“你要是哭了,就让你四姐过来给你扎针,你忘了上次小木头他吃坏了东西,你四姐拿着那银针给他扎针的时候了?”
虎子打了个哆嗦。
“不喝了,不喝了。”小肉手不停地挥着。
“哪里有你这么吓唬孩子的。”柳老实不得劲了。
孙氏把蜡烛吹灭,哼了声,“我吓唬孩子?要是按着你的法子养,虎子能这么健康吗?他本就是早产儿,出生时又艰险,我又不跟旁人一样奶水充足,能喂得他白胖,还不是靠着柳宓来调理我们母子?”
柳老实气短,黑暗中呢喃道,“我也没说不是靠柳宓,你急什么?”
孙氏叹了口气,夫妻这么多年,她哪能不了解他现在心头不舒畅?在黑夜里翻个身子道,“咱俩年纪大了,有些事做不动就不要逞强了,你算算,有多少日没好好陪过虎子他们了?你刚刚抱他都吃力了呢,三丫头这会找了长工来,也是为了你好,你就别闹脾气了。”
柳老实终于知道了,这一晚上她就在这等着呢。
“我也知道孩子是为了我好,可是,我就是个种地的,咋能使唤人帮我种地?”
“咋不能了?你没见今个那两家多高兴?再说了,柳宓也到了要嫁人的年纪,那酒跟松花蛋的事,哪里能让她抛头露面的出去?你一个人能有多大的精力?”
孙氏堵得柳老实没话说了。
许久,黑夜里才传出一声,“我也没说不留那俩兄弟。”
柳老实翻了个身子,有点赌气的意味。
孙氏摇摇头,“你啊,越活越回去,孩子们好意你不领情,倒是来跟我发脾气了。”
孙氏也不惯着他,伸手示意虎子过来,母子俩一个被窝,很快就睡着了。
柳老实买了地,请了长工的事,很快就跟长了翅膀似得传遍了整个村子,羡慕的有,说酸话的也有,不过他们说归说,倒也没人敢当着他们的面酸,柳老实夫妻惹了没啥,那家四姑娘柳宓护短着呢。
人吃五谷杂粮,说个不好听的,谁知道以后就没个病没个灾的?
到时候得罪了人家,谁给你看病啊。
村里的人想的通透,背地里说两句也就算了,可是有人不乐意了,孟婆子这会是不敢去老二家做妖了,这不妨碍柳宓大伯眼馋,长工的事第二天后,他跟大伯娘就舔着脸上门了。
赵玉凤自然是想跟孙氏套交情,毕竟在一个院生活了十五六年嘛,不过这会孙氏有儿有女,底气足了,任由这俩人在旁边又是讨好又是吓唬的,愣是眼皮子都没抬。
说的好听,一家子,肯定好好种地啥的,但是这老大家的啥脾性自己能不知道?地让他们种上了,往后还能往回要不?要的话人家不给,还能再闹腾一顿?
到时候都是事,还不如这会当个恶人就不开这个口呢。
“这事孩子爹都已经做了主,都跟人家说了呢,咱们也不能再开口不用人家,这要是传出去了,不是说咱不厚道吗?”孙氏被缠的没法子,语气都不耐烦起来。
偏这赵玉凤装傻,“这有啥不厚道的,要我说,还是你们俩口子老实,被人哄骗了,这话你说不出口,嫂子去,我跟那两家人说!”
孙氏气的脸发白。
“大伯娘果然是个女中豪杰,不过,先前跟人家都立了字据了,要是反悔的话,得赔人家一吊钱,一家一吊,这两家就是两吊钱,到时候这违约的钱,还得拖大伯娘掏了,再说,虽然我爹跟大伯是亲兄弟,可俗话说得好,亲兄弟明算账,这要是真的租我家的地,咱们租子钱要早怎么算啊?”
租子钱?谁还想给你们家租子钱!
赵玉凤脸僵了,小三姐抱胸也不退让。
大伯直接黑着脸起身,蹬了屁股下的板凳,“不种了不种了,还亲兄弟呢,算计都算计到自己大哥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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