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烫!”男人摸了摸孩子脑门,发出嘶的一声惊叹!
破庙里的气氛本来挺诡异的,可是被这当爹的举动惊着了,竟然有了些缓和。
有他这么当爹的吗!
“宝儿,宝儿。”妇人这用额头抵着他脑袋感受了一下,面色越发焦急,“怎么烫成这样!”
庙里几个年长的叹了口气,夜里本来就冷的厉害,又是在外面,没个被褥,方才进来时雨把人身上都打湿了,成年人穿着湿漉漉的衣裳这会都觉得鼻子痒痒喉咙发痛,更何况是一个小娃了。
“这可咋的办,外面下的这么大,车又陷到泥坑里了……”车把式有点自责。
“你们也别愣着了,来换换地,先把孩子身上湿的衣裳扒下来啊!”好几个人见这夫妻只知道傻站干着急,七嘴八舌的替俩人出主意。
“哎,好,好!”男人感激的朝那两个让出地方的打扮奇特的男人点点头。
有了火堆的热度,孩子抖得没那么快了,不过小孩情况不好,嘴唇干涩,一个劲的嚷着难受。
妇人已经开始擦着眼泪了。
“让他润润嗓子。”就在这时,距离他们身边不远,就是刚进破庙时,那个有压迫感的男人递来了水囊。
男人又感激,又戒备,不过看了看他们一行十几个人,再看看自个老弱妇孺的,人家想对他们下手也不用这么迂回。
他感激的朝着男人道谢,随即又扶起儿子,小心的把水喂给了他,外面的风雨没有停歇的意味,他搂着孩子,心里是从来没有过的焦急。
好在喝完水后,好像缓解了小娃的痛楚一般,他虽然还在呢喃着不舒服,但也没最开始时候那么反应剧烈了。
众人松了口气。
可惜,这口气松的太早。
几乎是半个时辰后,庙里的众人又被夫妻俩的叫声惊醒了,因为知道对方情况特殊,所以也没人开口责备。
能让他们这么反常的,怕也只有那小娃了。
庙里的过客也不顾生疏不生疏了,起身朝那边走去,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
只见原先已经平稳了几分的孩童,这会重新呢喃起来,不止如此,他脸蛋上的红晕以及抽搐的动作,都让人察觉这不是单纯的小小的风寒。
都病的抽搐起来了,这可严重了。
这会养活孩子不易,小小的风寒就能要了孩子命那不是儿戏,眼瞅着小娃抽搐的动作加速,男人咬牙道,“咱们走!”
他得快些去给孩子找大夫,不然这个烧法,就算是能侥幸救活,怕是也要被烧成傻子。
车把式连连摇头,“东家,使不得使不得,别说这会咱们车被陷到泥潭里出不来,就算是出来了,风雨这么大,路上什么样子咱们也不清楚,天黑路滑的,要是出个什么事……”
男人挣扎的看了眼儿子,又咬牙道,“怪不得那么多了!”
车把式摇头,“您就算不顾及自己安危,也得顾着小少爷啊!再说这会到镇子上,少说还要十余里,那镇子上还不知道有没有看诊的大夫呢……”
男人在原地思考了片刻,随即摇头,摸了把孩子后,示意车把式把蓑衣脱了。
“你在这照看着夫人小少爷,我去!”
他竟然是想徒步走到镇子上!老仆跟那妇人连连摇头,妇人脸上满是挣扎痛楚,儿子难受,她心如刀绞,可是在这种天儿,让自家男人去人生地不熟的镇上求医,她又放心不下。
就在男人强硬的准备冲出去之际,一道男声制止了他,男人扭头望去,是那个身形最高大,也是带着斗笠,模样最神秘的那个人。
男人在自己不解的目光中上前。
他似是有点犹豫,又是有些挣扎,不过片刻后,还是从怀里掏出个精致的瓶子,从里面倒出两个不论是形状还是颜色都怪异的不明东西。
“老弟,这是什么啊?”本来已经准备出去的男人看着陌生人手心里的两个古怪东西,心急下握住了他的手腕。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退热,可是这会是唯一的可以尝试的,你试不试?”
试不试?
试不试?
试?
试!
深吸口气,从他手里拿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玩意来,配着先前的水颤抖着喂给了孩子,看的出来孩子对这东西挺抗拒,小舌头一直往外吐。
后来还是妇人压着孩子的舌根这才把药给吞了进去。
“英雄,这就可以了吗?”他浑身颤抖的模样就跟个筛子一般,可是这会破庙里没人取笑他,都是为人父母的,能够体谅孩子不舒服时大人的心焦。
“等等吧。”男人看了一眼脸蛋酡红的孩童,叹息声轻不可闻。
此时的时间,像是被拉长了一般,破庙里只有火苗燃烧时的轻微噼里啪啦声,大家心里挂纪着这个孩子,心里不免有几分沉重。
渐渐地,孩子身子不颤了,继而,那妇人把手放到孩子额头上,忽然间,她像是被人抽走了力气般,身子一软朝丈夫倒去。
“怎么了,怎么了”男人像是被人捏住了嗓音一般,孩子,孩子不会是断气了吧?
“不烫手了,不烫手了,虽然温度还烫,可是没先前那么烫了!”这就证明孩子在退热啊。
夫妻俩对视一眼,把目光投到不远处假寐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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