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怎么跟您说我是从一个骗子手里拿来的?
“东家,这东西就是我从街上捡来的,没什么特别之处,您……”
“我问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周文舜厉声道,这东西旁人或者不清楚,但是对于周家的近亲来说,谁不知道这东西是只有家主才能有的?
有这东西,往小的方面说,可以拿着这个去周家任意一个医馆拿钱拿药,往大的说,可以凭着这个进禁宫,直面圣上。
这家主的令牌在前家主手中,就连如今任职的大伯都没这东西。
周家子孙没人不认得这令牌。
现在周家二房虽然没在宫中任职,却跟大房唇齿相依,而且,自从周家前家主陪着师叔去云游后,三年毫无音讯,
这么一个珍贵的东西,他竟然说没有特别之处,而且竟然还被人当做一个废品偏偏被扔到周家的医馆内,这要是没点门道,谁能放心?
“你仔细的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
周明易第一次见到文质彬彬的少东家如此异常,早就乱了分寸,又见众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先前那点窃喜早就荡然无存,低着头一五一十的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个清楚。
…………
武仁等人恭敬的在院子内等了许久,这才等到消瘦许多的老夫人出来。
她身子不大舒服,才走了几步,就一阵剧烈的咳嗽,大夫人叹了口气,低声吩咐道,“老夫人的药喝了没?”
丫头摇摇头,“老夫人说喝不下去。”
“喝不下去也得喝!”大夫人摇头,“不喝药做什么?先去把药热热,等服侍老夫人喝完了药,咱们再走!”
那边的事是紧急,但是老夫人身子何尝不要紧?
见老夫人还想说什么,她朝前低声安抚了她几句,“娘,那边本来就是兵荒马乱,小姑子尚且自顾不暇,要是您到那这再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要小姑子方寸大乱?”
武老夫人叹了口气,让人去把药给端来。
武仁见这些人都在等着,想着方才的惦记的事,悄悄的跟人交代了几句。
柳宓正在屋内好吃好喝,突然见涌出几个人,二话不说的把她绑了,要是正常人的话,肯定方寸大乱,着急的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想要干什么,可柳宓毕竟不是个正常人,脑回路也跟常人不大相同,此刻她倒是没多反抗,只是看着盘子里还没吃完那桂花糕有点可惜。
“你们要把我带到哪啊,能不能跟我打个招呼?还有,我爷爷呢?能不能把他老人家跟我一起绑了啊?我们祖孙可是不能分开的。”
“这点姑娘可以放心,我家少爷说了,一定会让你们祖孙在一起,现在你们别闹腾,乖乖的跟着我家少爷走就好了。”
婆子见她这么识时务,乐了,紧忙把丝巾蒙在她脸上,护着她往前走。
柳宓倒是没多反感,她倒是能理解这男人是什么想法,不就是想着金窝藏娇吗,不过,那人是脑回路清奇,到外面了也好他们逃走。
既来之则安之吧。
柳宓被人押着送角门离开,本是人不知鬼不觉的,但是,却不料正巧被一个人瞥见。
庞天远揉揉鼻子,不舒服的打了个喷嚏。
他总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中药味儿,等他不经意的扭过视线时,撇到一道倩丽的身影。
他摸摸脑门,一定是他这几日太过劳累,产生了幻觉,她竟然会觉得那人是他认识的人。
怎么可能呢?
他把视线移回来,低头望着自个脚下,心有所思。
柳宓眼前被遮着东西,总觉得不大踏实,边摸索边道,“你们别怪我事儿多啊,那个,你家那个厨子做桂花糕挺好吃的,能不能跟你家少爷说一下,把他也一起带走啊……”
要不是说汴城里的贵人就是会吃会玩呢,寻常的桂花糕也不知道被他们怎么做的,香甜还不腻,她下次要是浑身银子花完了,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去卖桂花糕。
“姑娘,您得小声些,这事您得跟我们少爷商量。”婆子真不知道自个该怎么形容这姑娘,长得这么水灵好看,咋的脑子就这么笨,看看把她绑来了这些天,你正常姑娘不该哭啊闹?偏偏她比正常人家的姑娘还坦然,只知道吃吃吃,睡睡睡。
庞天远听的熟悉的声音,不可置信的往后扭头,看到那道跟记忆里重合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他使劲的揉揉自个的眼。
“等等!”庞天远浑身打颤,大声呵斥道让他们停下。
大夫人一脸不解的望着他,又顺着他的视线移到那姑娘身上。
心下当即打了个咯噔。
那姑娘长得不俗,看模样像是下人说的,儿子掳回来的姑娘。
这小子原先答应的好好的要把这姑娘给送走的,转头就让人转移,他翅膀真是长硬了,还敢当嘴上一套,背后一套!她看着身边已经心虚而导致方寸大乱的儿子,狠狠瞪了他一眼
再生气又能如何?这儿子再不争气也是自个身上掉下的肉,为今之计就要先帮他瞒下来,省的老爷回来了再怪罪他。
“天远,这姑娘是你表弟房里的姑娘,你也清楚,你堂叔那边……”她正给儿子开解时,老夫人已经被人扶着,一行人打算出门了。
“老祖宗,老祖宗……”庞天远就跟被人勾走了魂儿似得,双眼失了焦距,武老夫人察觉不对劲,低声道,“远儿?远儿?”
“哎,别走了,别走了!”庞天远不顾一切的大声指挥着让下人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