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夫就会打趣我。”她撩起裙摆匆匆赶上前去,扶着眼底不停打量自己的孙氏,朝眼底带着乌青的三姐道,“三姐,你没事了吧?”
那日她是想找三姐的,谁知道后来会被人给阴了一把,还好三姐吉人自有天相,不然她可真没法活了。
柳月莲瘪瘪嘴,本来有一肚子想要抱怨的话,可在见到她苍白的脸色以及萎靡的神色后,吞了回去。
“我没事,你啊,多操心操心自个好了。”
话里多多少少还带着几分赌气。
柳月珠嗔怪的打了三妹一下,“你这丫头,这几日分明担心她担心的不行,偏这嘴上不饶人,见了面也不说句软话。”
柳月莲想起那几日的煎熬跟担忧,侧过脸不吭声了。
柳宓看着一大家子关切的眼神,心头阵阵暖意,她这辈子能得到他们的关怀,也算是老天对她的补偿了。
“娘,我想喝您炖的鸽子汤了,前几日您让薛丁送来的,我都喝光了,周家人见我爱喝,也找大师傅炖了几次,可是不论怎么炖,都没您炖的那般有滋味。”
她扶着孙氏往院子里走,几句话之间就已经把人给哄得熨帖了。
孙氏这人也好哄,听她这话后,连连说东西都是现成的,她要是想喝马上就煮。
柳宓推辞说今晚吃的有些多,明个再喝。
一家子难得相聚,柳老实他们打听了下小世子的情况,又问了几句日后还要不要去了。
谈话中柳宓也得知大姐二姐为了她的事在这耽搁了许久,见她没事,也该张罗着回家去了。
柳宓心头不舍。
相聚还没几天,两个姐姐就要走了,她软声想着再留她们几日,犹豫几番,还是没能开口。
大姐现在是有家室的,出来时间短了还行,时间一久,难免要担心姐夫,而且二姐现在张罗着不少柳春阁的生意,还得帮忙打点家里的田地跟人情往来
,能抽出时间来京几日实属不易。
年纪大了,总会有属于自个的生活跟难处,大姐二姐嫁人了,也就有自己的生活跟人生,她开口了,也只是让两个姐姐为难。
柳宓想通后,笑的有几分勉强,“等过些日子,我跟三姐手边的事少了,就回青山镇陪你们些日子。”
“那敢情好。”孙氏明显的松了口气。
原本孙氏还担心小女儿闹腾,可这会见她懂事了许多,心头不免带着几分宽慰。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吃饭洗漱后去休息休息。”只要孩子平平安安回来了就好,其中有些事她不想说不想面对,他们也就当做不清楚吧。
而且,就算是孩子特意不说这几日的波折,他们怎么能不明白她过的艰险?
救人的是皇亲国戚,那些人本就是不讲理的,又听人说那小娃又奄奄一息两只脚已经踏到鬼门关了,唉,她有这等本事,真不知是负担还是福气。
柳宓瞒着当初被人扔到棺材里的事,家里人则是刻意瞒着为何秦淮会去救她,好像只要不提及他,就能抹杀掉他曾经出现,并且给柳宓带来不幸的事实。
只是,他们这会没想到的是,有些事,不是他们不提及,就能彻底当做没发生的。
大姐跟二姐归期将近,她们选择把时间留给家人,最后一天柳家人给下人放了假,这天没有下人打扰,三姐没出门做生意,柳老实推了旁人的饭局,就连柳宓自个也安稳的哪都没去,一家子像是以前那样,安安稳稳平平安安的在家说着家常。
虎子已经五岁,虽然他还不大理解分离的感伤,可是这会却敏感的察觉出分别在即的不舍,今天他特别乖,不论那些小伙伴怎么来叫他,都没出门。
马上就要分别,柳家人十分珍惜这段时间。
天下没不散的宴席,次日柳月珠姐妹离开时,柳宓跟小三姐都没露面。
柳月莲拿着帕子擦着眼,一直不舍的望着大门处,可惜时辰要到了,两个妹妹也没出来,孙氏低声安抚道,“她们俩还小呢,回去吧,等到家了,让人给娘捎个信。”
说罢,又跟二闺女道,“现在你肚子大了,回去的时候让贺源赶车慢些,还有往后你就别折腾了,生意的事放放,你妹妹给你的药还是补品的,记得按时吃,等过些日子得空了,娘就带着虎子回去。”她絮絮叨叨给没完。
柳月兰点头。
虽然自个已经生了一回孩子,可是女人生一回孩子,那就是在鬼门关走一趟,贺源没爹娘在跟前守着,她生产的时候难免没主心骨,等娘来了,也能帮衬一把,这会得到了娘的承诺,她心底稍稍放松了些。
昨个已经说了不少的话,可是这会孩子们要走了,孙氏又觉得有好多的叮嘱没说出口。
柳老实摇头,上前拉住喋喋不休的妻子,叹气道,“好了,时辰不早了,该让孩子们走了。”
孙氏擦着眼角手里抓着虎子,泪眼婆娑的看着马车远去。
夫妻俩在门外站了老大一会,这才相互搀扶着回了家。
刚跨进大门,正巧跟在门口徘徊的柳宓打了个照面,孙氏看她这模样连连摇头,“人都走了,你还在这转圈干啥。”
“这丫头天生别扭。”柳老实一语点出她此时的心态。
柳宓见不得分别的场面,听她娘打趣,不服气的努努嘴,“更别扭的在那呢。”
三姐也不知道是跟谁赌气,大早上的就把自个关在屋子里,任凭谁敲门都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