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蛇老祖被龙无邪钳制住,他出不得声,奇怪的是,龙无邪双手掐住阴蛇老祖的脖子,每次用力,自己的脖子也好像被人掐住一样。
龙无邪赶忙松开了手,瘫坐在地上,同阴蛇老祖一样握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呼吸……
阴蛇老祖握着自己的脖子随后又松开,即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脸上抹过一丝诡异的笑容。
龙无邪坐在地上,骂道,“是你!你杀了全村的人!”
阴蛇老祖走到龙无邪的面前,笑道,“是本座杀了全村的人,还是你自己?!”
龙无邪目露凶光,恨不得把阴蛇老祖的皮肉剥开似的。
阴蛇老祖看着龙无邪如小兽一般憎恶自己,他冷笑,一双赤目狠狠地盯住龙无邪的眼睛,言道,“村里百余条人命都是你杀的!”
龙无邪吸了口冷气,浑身都在发抖,呼吸急促,甚至快要气绝,“我没有!”
阴蛇老祖一双红瞳泛着瘆人的冷光,素白指尖掠开遮住眉眼的秀发,“有还是没有,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阴蛇老祖一步一步走向龙无邪,语调平常,就像在说平常话你好,早上好一般,“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选你当我重生后的容器吗?因为你是最邪恶的人。”
龙无邪急促的呼吸慢慢变得平静,也许只有自己才能最懂自己吧,从小他便能看到一股黑气从他的手掌心里冒起来。
他便知道这团黑气就像是画册上,围绕着山精鬼怪的黑色雾气一样。
从那时起,他就知道自己是一个不详之人。
可他从未害过人,那天是他逼不得已,他杀了。
他用身上的一股黑气,引来四面八方邪恶的东西,将那些不能称为人的村民,一一杀死。
龙无邪承认。
阴蛇老祖抬起兰花指,龙无邪脏兮兮的手掌便手心向上地翻转过来,黑烟不断地从中升腾。
龙无邪抬头看着阴蛇老祖,他平静地言道,“我还有多久可以死掉?”
阴蛇老祖微微一笑,“那得看我多久才能恢复元气了。”
龙无邪又问,“我只想知道,我还有多久可以死?”
阴蛇老祖好像猫玩老鼠一般,“本座就是喜欢让人生无可恋,但在你的身上除了这团黑气,还有一样东西更值得我去挖掘……”
他顿了顿,摸了摸下巴,一副思考人生的模样,继而微笑,“估计你能活好长一段时间。”
龙无邪眼瞳黯然无光,一阵冷风吹过,掠动他柔而轻薄的布衣,那风包裹住他瘦小的身体,他在心中发出一声叹息,他不想活。
无父无母,偌大的世界,孤寂寂的一个人,谁会想活?
为什么他就这么特殊?
远方传来一声狼嚎,三团火焰,狠狠地砸在牛头上。
牛头吃痛地哞了一声,将牛头掉转,想要甩掉脸上三团难缠的火焰。
殊不知,三头火狼用牙齿狠狠咬住牛头的牛脸,好似生根一般,甩也甩不掉。
乍然,哞地一声惨叫,天地重归于寂。
白光如昼,锋芒直刺人眼,让人睁不开,辨不明,好似一把锐利的匕首割裂眼球,血浆四溅!
龙无邪应声倒下,铿锵一声,似剑回鸾之音,一位跛脚的男人便携着刘如懿站在三头火狼面前,而阴蛇老祖缥缈的身影亦被这道强烈的光芒打散,消失在白昼里。
刘如懿扯下面上一条亮白的遮眼银纱,这是为了避开方才那灼目的剑气,随后他拍拍手,开心地笑道,“爹爹好棒!竟将夔牛收到剑里了!”
刘进财却紧皱眉头,他的目光盯在龙无邪的身上,好像看到异样的景象,叫他瞠目结舌之余又忧心忡忡。
不知为何,龙无邪这位看似平凡的普通人,竟有着惊人的恢复能力,换作门中诸多的弟子,道行但凡在六重山以下的,皆抗不过银虹剑惊人的剑气。
独龙无邪一双被剑气割破的眼珠,正以飞快地速度将血浆收回眼眶里。
刘如懿被吓到,她收住脸上的欢乐笑容,变成了她对着刘进财的疑惑。
她指了指龙无邪,嘴里发出的声音跟着手指发颤,透着一种难以置信地语气,“爹爹,这个人”
刘进钗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头,然后神秘地笑道,还做出“嘘”地手势,“别说出去,这是你掌门伯伯的私生子,特地叫我走后门收下的。”
刘如懿满脸疑惑,“哈”地一声,整张脸便吃惊起来,像一个木头一样会不过神来。
刘进财恢复了平常的笑容,他上前将龙无邪扶起来,又以宽厚的手掌放在龙无邪削薄的后背上,一股白色真气便游走在龙无邪的身体,在奇经八脉之内任意行走。
半盏茶时,刘进财将自己的手掌从龙无邪的背部挪开,长叹一气,一旁目不转睛的刘如懿看得不明,她闻道,“爹爹,是有何不妥吗?”
刘进财轻松一笑,“你爹我是在惊叹此人的筋骨,不愧是掌门师兄的后代啊。”
刘如懿却蹙起弯弯的柳眉,下一刻,绽开迷之笑容,八卦起来,“爹爹,为什么掌门伯伯要将他的私生子交给你啊?”
她顿了顿,黑与白晶若荷叶盛珠般滴溜一转,“该不会是爹你自己的私生子吧?!”
刘进财俨然一副正气模样,微微一笑且看破红尘,好像未卜先知一般敏捷答道,“你爹的眼里,只有你娘一人。”
刘如懿吐了吐舌头,往旁边的空地挤了挤,又搓了搓泛起疙瘩的双臂,一副气败的模样,“咦!爹爹你好肉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