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叶染那反应也就几秒的动作,而顾青衣一时还没回过神来,她僵立原地,手脚颤抖,浓烟已开始呛进喉咙。很快她醒神,也冲过去学起叶染的动作,但是她完全不会操作灭火器。
“阿姐,这个东西怎么弄啊?”顾青衣焦急地大叫。
“你别过来,快出去遮住口鼻!”叶染也大叫道,她被烟雾呛得有些嘶哑,正对着一边火势比较小的地方喷灭火泡沫。
可是顾青衣却还是冲进来,手足无措地举着灭火器不知如何是好。
“拉掉那个环,捏住往外喷——”叶染也顾不得,只好大声指导她。
顾青衣手忙脚乱地透着烟雾将灭火器举到跟前依言操作,失手间将灭火器里的泡沫喷了一身,也顾不上这些,就直接冲四处胡乱pēn_shè。
但是这火势显然被低估了,仓库里堆满包装好的茶叶纸箱,一层一层的叠放为火势的发展创造了便利。
叶染手上的灭火器没多会儿就用光,但是火势却不见降下来。
她冒着被火舌卷到的危险,拼命冲到还未没燃到的位置,使出平生力气去扒拉那些纸箱子,想将它们与烧着的部分隔离出一些距离来。
她着急慌忙地搬动着那些茶叶,也直觉自己全身被那赤红的火光灼得滚烫,而浓烟早穿入喉咙,呛得她连连咳嗽,刺痛难忍。
眼睛更是被烈焰逼得无法全睁,但是她还是不愿放弃,隔离出一点空隙后又奔出去重拿一个灭火器,再次冲回仓库里四下喷灭,泡沫飞溅,无奈却寡不敌总、杯水车薪——
很快,火势像喷火龙四下摆尾腾跃般狡猾地将整个仓库都包围住,毫不留情地轰然而起,火舌烈烈,肆无忌惮地噼里啪啦直往木质房梁而去------
“阿姐,没有灭火器啦——你快出来啊,我们灭不掉了——”顾青衣愈发害怕,心底的恐惧比这火舌还要窜得高,她一边咳嗽一边大叫着去拉叶染,“阿姐,我们快出去——”
到这一刻叶染也自知无力回天,便似发了疯般推开顾青衣,发狠地又去拖拉出几个手边还完整的纸箱。同时痛楚焦急的眼泪再也崩不住了,决堤而出,混在浑浊乌黑的烟雾里,刺得眸子生疼生疼的。
怎么会这样?为何会这样?哪里来的大火
她心底悲哀狂呼,而喉咙灼烧疼痛,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开始感到明显的刺痛,她知道不能再停留了——
“青衣,我们走——”
她果决地拉起顾青衣冲出仓库。
外面的走廊里一片浓烟滚滚早看不清去路,叶染掩住口鼻,拽着青衣低下身姿就凭着记忆里来路的方向往生产车间跑去——
待跌跌撞撞摸索到生产车间大门处却遽然发现那扇防火门被关上了。
叶染震惊万分,她记得之前进来时她将这扇门是开着的。
一时她脊背发寒,彻底慌了手脚。她拼命地拉扯门把,却还是纹丝不动。
刹那间,她有了个极为可怕的念头:有人将大门给锁上了,那人要置她们于死地!
这一刻,刚才救火的一腔孤勇顿熄,她终于有了性命堪忧的自觉——
顾青衣见大门居然被关了,不由害怕地直拍门板,但是无论她费多大力气,那道灰色的防火门好似生了根般一动不动。
黑烟裹着炽烈的空气将口鼻都憋闷住,二人觉得呼吸越发困难,而能见度也低到零,连方向都分不清了。
“走,青衣,我们去卫生间,那里有窗户、有水,我们快去把身上浇湿——”叶染一边剧烈咳嗽,一边摸索着拉过顾青衣趴在地上,”我们得爬过去!”
仓库处的两处窗户安装了防盗隔离,况且这会儿早已被火焰包围,想从窗户出去是根本不可能。而仓库对外的那扇门早就被大火包围,根本无法通过。现在惟有卫生间里的气窗是通向外面的,还有一线生机------
顾青衣慌乱地跟着叶染,夹杂着刺鼻气味的浓烟已经将她们熏得晕头转向、全然无力,皮肤焦灼,喉咙疼痛难耐,眼睛早无法睁开,但二人还是竭尽全力往乌烟腾腾的远处摸索着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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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小方心急如焚地冲进厂区,他怒吼着四处呼号叶染与顾青衣的名字,但是生产车间显然没有她二人的影子。他飞奔着往仓库而去,却发现通往仓库的防火门居然被人用大铁链给缠住了。
小方倒吸一口凉气,心神俱乱。
他顾不上去猜测到底是什么人将门给关住的,只管用双手颤抖地哗啦哗啦解着链条,所幸缠链条的人没有给链条上锁。
当初卫霁朗就为防火,才特别在两间厂房之间加了防火门,以防左右贯通,火烧连城。但是浓烟还是滚滚倾泻而出,生产车间的能见度也越来越低。
由于燕尾岛特殊的地理环境,消防救护工作难以开展,所以当初卫霁朗对于茶厂防火做了专业安排。特别在厂房外侧靠水源处安置了小型的机器泵房与消防水管等设施,以便于从蔷薇湖抽水上来灭火。
可是这时的小方一心只想先找到叶染与顾青衣,全然顾不上出去打开泵房抽水灭火。
他心急火燎地打开防火门,一开门那边浓重炽烈的黑烟便扑面而来,只呛得他掩住口鼻、闭上眼睛。他迅速委低身体,凭着对厂区极度的熟悉,飞快地沿着墙角往仓库奔去——
外面秦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