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我跟秦安安明早就先回去了!有事一定给我们打电话!”刘易深深望着病床上薄瘦苍白的人儿,心底微疼,却已然放开怀抱。他抬手顺了一下她额前几丝刘海,“这次的事情我——看明白很多,我知道卫霁朗确实将你看得比什么都重的,这我也放心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伤好了就赶紧回上海——”
叶染沉沉凝着他,无法畅谈的口舌紧抿着,惟有唇角微弯,还他一个宽慰的笑。
然后她伸出纤细雪白的手,刘易握住,二人视线流盼,心事通明。
“你别担心我,好好治疗,我跟秦安安 —— 你也别烦心了!她的好我看得到,你只要顾好自己就行了!”刘易浅浅道,“以后别跟雷锋似的,什么都操心!你自私点,拿出对我的狠心来!”
叶染明白他的话中含义,有点失笑,只晃晃他的手,又用力紧了紧,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感受。
刘易看着彼此交握的手,有些感慨,眸色却不再辗转,俱是心平气和的清湛与安宁。
“等等我将卫伯母他们一起送回岛上去,明天我们就走了,你好好养伤!不要教我担心!对了,还有你漫画的事我跟社里说过你的情况了,也暂时叫他们不要打扰你!你就先别担心出版计划的问题了,凡事还是身体最要紧!横竖,现在也有人愿意养着你了,你就缓缓吧!”
叶染点点头,眸底有些洇红。
劫后余生,爱人的情深,亲人的怜惜,朋友的温暖,想着之前乍醒时一病房的人,她方知活着是多么弥足珍贵的事,有那么多的人在盼着她此生安好,她何其有幸!
很快大家便都回去了,留下卫霁朗继续照顾叶染。
二人终于可以独自相对。
“饿吗?我给你刮一点水果吃?”
卫霁朗与叶染痴痴对望了好一会儿,蓦地问道。
她咽喉有损,还只能慢慢进一点流质食物。
叶染点点头。
他拿过一只干净的苹果,去了半截果皮,拿着钢勺仔细刮下果浆、温柔地避开输氧管送到她唇边。
如此十几下,叶染便摇摇头不要了。
“你啊就是吃得太少,瘦得都跟杨柳枝条似的了!等能吃东西了,让阿嬷给你好好补补!”卫霁朗收拾了下什物,眉眼宠溺又无奈地睨着她道。
叶染望着他,水润的眸一瞬不瞬。
之前刚醒时见他面色疲倦憔悴,眼底一团乌青,胡渣隐隐,连白衬衣都皱巴萎蔫,她心里全是心疼。
后来中午趁着大家伙都在,他便去上次沈孟二人离开时为他在医院附近订好的一处酒店房间,在那梳洗休息了片刻。
现在看起来状态好一些了,不过连日积攒的倦怠还是堪堪沁在眉心上、眼角边,仿佛拭不去般,令见者不忍。
卫霁朗放好水果刀一回身就见那人儿专注地凝着自己。
她的眸色似春深幽浓,一汪透着阳光的碧潭般,通透清澈却又深不见底,吸引着他,席卷着他,教他只甘愿在那眸光里溺毙。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几天没见就想成这样了?”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捏了捏她润玉般的小巧下巴,故意玩笑道。
叶染笑,下巴蹭蹭了他的手指,反手握住他,放在唇边眷恋地吻了下。
男人眸底一震,显是被这动作挑动了情思心神。
他蓦地便俯身挑住输氧管、薄唇更是毫不客气地捉住她顽皮好看的唇,不再掩饰自己心中激荡的情绪和翻滚的爱意。
她唇里透着果香,依旧娇嫩柔软,他不依不饶地唆吸啃噬,一寸寸吞含缠绕,只仿佛要将她拆解入腹一般。
她伸手揽住他劲脖,急切地回应他灼热的碰触。
一时二人意乱情迷,神魂颠倒。
这是一个暌违已久的吻。
短短数日,他却切肤般体会到了何谓“咫尺天涯”,这种滋味太深刻,也太痛楚了!
“染儿!”男人抵着她妍润的唇低喃着,暗哑的嗓音里流露着点点轻颤,“你再也不能这么吓我了!我真的——真的有点怕了!”
叶染轻喘着,听见他这般脆弱无助的话语,眸底一热,泪意洇然,沙哑疼痛的嗓子用力挣出几个模糊的字:“学长,对不起!”
他轻轻松开她,视线交缠,墨浓的眸仿欲沁出水来般:“小傻瓜,你为什么要傻乎乎去救火?就是一点茶叶,值得你奋不顾身吗?就是茶厂都烧了又怎样呢?你知道吗,听说茶厂失火了你却还在火场里时我的魂都飞了------”
他的字字句句皆是控诉,却字字句句亦是深情。
他永远都不会告诉她,当医生抢救要求签字的那一刻,他做好生死两依的准备。
碧落黄泉,既不及共枕白首,那便青丝同穴,绝不相负。
“对不起!”她喉咙里反复咕哝着这一句。
卫霁朗掩住她的唇,不许她再说对不起,眸色黯淡而自责:“嗓子疼就别说话!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总让你面对这样那样的危险!”
他只要一想到那被关闭的防火门,置人死地的恶毒用心,便如芒刺在背、利刃悬心。
叶染也想到那一扇紧闭的门,心里一阵胆寒,后怕地喃语:“那门——”
卫霁朗点头,知道她想说什么,墨眸霎时似染了暗夜的幽光,带着凛然寒芒:“小方都告诉我了,他进去救你们时发现防火门被人用链条缠住了——”
叶染吃惊地瞪大水眸,旋即就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