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一惊,她紧蹙眉头,伸手覆上他的额头!
掌心下,滚烫之意四下弥漫,暗叫一声不好,袁修月低声唤他:“南宫灏凌,起来,你不能在这里睡!”
“朕……没事!”
虚弱暗哑的声音徐徐响起,南宫灏凌扶着袁修月的手,十分艰难的站起身来。
感觉到他趔趄的脚步,和手臂上传来的重量,袁修月面色微沉!
没有继续上前,她让他暂时坐下身来,而后快步行至独孤辰身前,伸手便开始解他的披风颈带!
意识到她想做什么,独孤辰双眸圆睁,眸光中怒火炽盛!
这该死的女人,竟然明目张胆的要将他的披风换给南宫灏凌!
“世间之事,尽有因果,你今日遇到之事,必然是前尘种下了恶因,怨不得我,怨不得我……”虽夜色深沉,却仍能感觉到独孤辰可以杀人的目光,袁修月口中碎碎念着,手下动作不停,在解下他的披风后,开始动手脱他身上的外袍!
如果说,方才独孤辰是被气到内伤,那么现在,便是气到吐血了!
因为,雨夜寒凉,可袁修月只用了片刻,便将他脱得只剩下了棉帛底袍!
对他而言,这是耻辱!
是前所未有的耻辱!
而更让他气极的是,他的外袍和披风,竟悉数被她拿到了南宫灏凌身前……
“朕嫌他脏,不穿他的衣服!”
微微抬眸,见袁修月要将独孤辰的外袍穿在自己身上,南宫灏凌无力的挣扎了下,满是厌恶的往后仰着身形。
见状,袁修月微皱了皱眉!
“我也不喜欢他,眼下不也披着他的披风?”
闻她此言,独孤辰差点没气死!
知他肯定气的不轻,袁修月闲闲的扫了他一眼,便半蹲着身,将带着独孤辰体温的外袍与南宫灏凌穿上,然后又用披风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的。
事毕!
将披风带子系好,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袁修月眸华轻抬,见身前之人正目光清冽的瞪视着自己,她微弯了弯唇,伸手捧住他的微凉的脸,笑的弯了眼:“现在我是老大,你得听我的!”
感觉到她吐气如兰的气息,温温热热的吹拂在自己的脸上,南宫灏凌心潮微漾,竟一时忘了继续抗议!
山路上,时不时有火把闪现!
知那是独孤辰的人,在半山腰寻找他的下落!
无奈之下,为暂时避开南岳的人,袁修月扶起南宫灏凌,从披风上撕下一条绑在独孤辰的手腕上,让他在前探路,一行三人朝着密林深处走去!
密林很深,她却一直让独孤辰往前走!
南宫灏凌中了软筋散,浑身无力,走起路来自然十分艰难!
感觉到南宫灏凌的脚步越来越慢,她紧咬牙关,撑着他半倚的身躯,亦步亦趋的向前走着。
耳边,听到她微微的喘息声,低垂眼睑,在夜色之中,深深凝视着袁修月模糊的面庞,南宫灏凌的心,不禁深深悸动着……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如今日这般狼狈,更没想到,到了最后,竟是她舍身救他!
见他停下脚步,袁修月低头将他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肩膀上,边往前走,边缓缓出声:“我知道你力不从心,但你是南宫灏凌,是离国的皇帝,再累也不能跟死猪一样倒下,我可拖不动一头死猪!”
他现在难道就不像死猪了吗?
心下一叹,南宫灏凌不但未怒,反倒轻笑了下,咬牙忍着随时可能瘫倒的无力感继续前行。
正前方,只身着底衣的独孤辰冷的不停打颤!
他自含着金汤匙出生,十三岁亲政,虽非帝王,却掌握着南岳的真正皇权!
从来,人们见到他,都是一脸尊崇,大气都不敢喘!
谁曾想,他到了眼下,却落得如此狼狈不堪!
而这一切,全都是拜身后那个女人所赐!
他发誓,此仇来日必报!
别让她落到他手里,否则他定让她求生不能,求**!
心下如是恨恨的想着,独孤辰抬步向前,在惊觉脚下蓦地一轻时,马上便意识到下方可能有个不的坑洞!心思电转,他不曾停下,只脚步微转,向左靠了一步,想要将身后的两人引入陷阱!
但,就在他移开脚步之时,跟在他身后的袁修月瞳眸微闪,蓦地一拉绑在他手上的披风!
突来的扯拽,让独孤辰身形一滞,紧接着便见他脚下一滑,一个重心不稳,重重摔落前方的坑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