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语着实大反常态。刚刚郢君是冷厉面对彭莫先生,差点把他吓退到山崖之下,这转眼之间竟然态度大变,要请教对方,这也让柳涵听吴子元一行人出乎意料,更兼细娘是配药的关键人物,更是一丝不苟听闻眼前变化。
彭莫先生叹了口气,无奈言道:“不瞒郢君,老夫早想到了这个法子为李小和解毒,这个法子解毒究竟可行不可行呢?其实老夫心中明白,九成九是可以将他体内的毒素根除的!”一听到这样一句话,虽然说李小和与栾玉并不知道这个老头的来历,但是听他如此坚定的语气,也不禁喜形于色,或许自己真的是有救了。
柳涵听也露出微笑,向着李小和微微点了点头。然而彭莫先生却接着说道:“但是老夫之所以一直没有说出这个办法,就是担心这取卦和配毒的过程太过于凶险!”
“什么?请老先生明示!”柳涵听见对方话锋一转,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忧虑。
“郢君高明,不需要老夫多言。其余众位兄弟试想想,这悬空崖下,应和着易经六十四卦,每一挂六爻,足有三百八十四爻对应着毒元,而细娘是我郢教的用毒高手,却只能掌握其中五六十种,还有许许多多的毒元是连细娘都不知晓的。”众人听闻这悬空崖下如此多的毒元搭配,心中也惊骇不已,这还仅仅是毒元,如果相互搭配组合,能制出的剧毒那是数不胜数。
彭莫先生接言道:“既然细娘都无法配制出李小和的解药,就说明那些寻常毒元的搭配是不能为李小和解毒的,必须要在这崖下寻找出那些稀世罕有的毒元才能奏效,而这些毒元之所以稀罕,就是因为它们所对应的卦象凶险异常,所处地位格外逼仄蹩脚,让人平日里不愿冒生命危险去寻觅,而如今只有迫不得已以身犯险,所以老夫才有此担心!”
郢君听闻彭莫先生所言,深深的点了两下头,很明显对方所言与自己心中所料几乎对应无二。然而郢君豪气勃发,喝道:“无妨,如今本座亲自走一遭,想也难不倒我!”
彭莫先生叹息着摇了摇头,言道:“郢君恕老夫无礼,有一句话老夫不得不说!”
“先生请将,但说无妨!”
柳涵听和吴子元这些时候听闻彭莫先生有话要说,更是聚精会神,他们这些高手平日里能征惯战都是武学奇才,但是对这奇门八卦的理解,自然及不上屈叟和彭莫先生这些大贤。彭莫先生歪着脑袋,直视郢君,言道:“郢君啊,老夫所担心之事就是这个。不是属下质疑郢君的功夫,但是如今晋楚交锋在即,令尹千里传书要郢教驰援战阵,在这关头如若郢君有些许闪失,岂不是误了整个进兵大事,虽然郢君武功格外高超,但是这困卦的洞窟乃是祖上所传,凶恶难以应付啊!”如此以来众人终于明白彭莫先生的担忧了,原来他早就知道这悬空崖的占卜是可以为李小和解毒的,但是很明显李小和体内的剧毒不是寻常毒素,如若要以悬空崖毒元配制解药,势必需要犯险去采摘一些稀世毒元,这样就造成了受伤或者丧命的危险,尤其是郢君亲自出手,如若有什么闪失,势必对整个晋楚战阵产生莫大的影响。
郢君环视了一周众位兄弟的表情,虽然彭莫先生所言句句在理,切中要害,但是众位兄弟对郢君的爱戴让他们仍旧静静的期待着郢君的决定,郢君却仍旧淡淡的问了一句:“那么依老先生的看法,要取这困卦的毒元,有多大风险?”
彭莫先生也不含糊,上前两步,挺胸昂首,比及之前的心虚胆怯之状好似变了一个人,他朗声对众位兄弟说道:“这六爻之中,前四卦都是普通卦象,所处位置也不难寻觅,莫说是郢君,便是细娘或者其他低一些辈分的弟子,只要脚下小心,是不难取得毒元的。但是第五爻困卦一爻,实则是死爻!”
“什么?”
“死爻!不会这么厉害吧!”
众人的嘈杂之声顿时有如一条条毒蛇在脚下盘桓一般,迅速的在人缝之中穿梭传播开来。
“说是死爻乃是因为以往占卜到这一爻的,几乎都无人能将毒元采摘到手!”彭莫先生面色坚毅,言辞犀利,这一句话似乎就是一份郑重的警告。
“几乎?”这两个人让柳涵听寻到了一丝绝望中的希望。
“不错。这困卦乃是一凶兆,尤其是那困卦的洞窟之中,暗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凶险,进去的人几乎无人生还。但是曾经有一次因为困卦之后的爻辞大吉,这样配比起来整个卦象还是吉利的,所以那一次的行动成功了!”彭莫先生并没有说以往究竟是谁取得了成功,只不过他从卦象上说出了其中的玄机。
“这是什么意思?”细娘用毒是好手,但是对卦象就不太明白。
“便如今日这一卦,第五爻是困卦,但第六爻是蹇卦,蹇卦本也不吉利,但是蹇卦上六是其中唯一一条吉兆,暗示着奋力向前,跨过凶险,便有人接应,可以全身而退。此挂在凶险之中透露着一线生机,或可以一试!”彭莫先生虽然愁眉不展,但是分析得客观有理。
“兄长!”柳涵听将头靠在郢君胸前,他口中这两个字似祈求又好似挂怀,似担忧又有如期盼。她这一语之中既饱含了期待郢君为李小和求取解药的期待,也不无对郢君安危的担忧,虽然郢君武功天下卓绝,她却终究对这卦象耿耿于怀。
李小和也深明卦理,上前对郢君道:“前辈,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