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锋傲剑两个人一路上搀扶着斗烈与李小和等人往河阳方向来,大概一日的路程,几个人行走格外缓慢,毕竟斗烈受伤在膝盖,一步两挪的根本无法赶路。而且这荒郊野外,就算是想要为斗烈找寻一辆车马,都也是难上加难。郑子克觉得这样不是办法,干脆重新做了安排,他与李小和栾玉三人先行一步,赶去河阳支援郢君,藏锋傲剑两个人照顾斗烈随后赶来即可。
又过了半日,将近河阳地界,李小和见到许多车马往来穿梭,都是楚军的打扮。但是大多是例行巡视的单一车马,并无真正列队出征的样子,甚至有些车马之上的军兵有说有笑,格外惬意,丝毫不似决战在即的神情。这让李小和大感诧异,他与郑子克合计道:“如今楚军的情势,并不像大战在即时候的严酷,也没有急于取救援中路军兵的焦躁,难道斗烈所言其中还有水分吗?”
郑子克道:“倒不是楚国军势不紧急,我看是令尹昏庸。如今楚国令尹壬夫只会主张攻伐弱小国家,谋求私利。楚王命他率兵伐晋,决一雌雄,他实则不敢轻举妄动,故而要求郢教群雄汇合来为他助阵,实则是缩头乌龟的所为!”
“那这岂不是延误军机了?”李小和听闻楚国令尹的为人,心中焦急陡升。
郑子克笑道:“那倒也没那么严重。他既知求助郢教,那就是说明还有些自知之明。如今晋国军兵集中攻击太宰伯州犁的大营,说明他们忌惮太宰更甚于令尹,养叔老迈,难以复当年之勇,如今只要挫败中路楚军,晋国定当大获全胜。”
“郑前辈,你怎么才告知我,若是早知如此,我们定然要先去援助太宰伯州犁的部队啊!”李小和此时焦急陡升。
郑子克自然比李小和要通晓大局,他微微笑道:“你是楚国将帅,还是江湖散人?”
“这,我自然不是什么楚国将帅了!”李小和不知道郑子克所言何意。
“那就是了。你不是楚国将帅,楚国行军你岂能指手画脚,更何况即便你有心出谋划策,人家也须得听从你的意见才行!太宰受困,以你一己之力能做什么?说得好听了也不过是可以保护那一人安危,对整个局势成败并无改变,更何况这位姑娘父兄都在晋军之中,你是想如何处置这份矛盾呢?”这郑子克虽然平日里胡言乱语喜欢抬杠,但是这关键时刻的分析句句入心,将李小和已想到和未料到的东西都罗列眼前,他一时间的确难以抉择。
郑子克一拍李小和肩膀:“走吧,郢君就在不远处的大帐之中,我猜当初郢君势必不愿让你参与到这晋楚之争中,若不是你执意要来,他也不会安排给你这么一个差事来寻我。无论什么事,还是请郢君定夺吧,他用心良苦,定当谋划全局的。”
这一句话又让李小和心中惊骇异常,大感意外。当初李小和的所为好似都被郑子克看在眼里一般,若不是极为了解郢君,通晓晋楚形式,也不会有如此的洞见力。如今自己一个晚辈,即便很多事情经过深思熟虑,却也不过是一腔热血的支配而已,很难做出如郢君一般顾全大局的安排。
李小和三人来到郢君大帐之中时,已经入夜,这地方正是河阳以北,毗邻晋国边境的地方。此时郑子克当先与守门军士搭话,表明身份,军士很快便得到了郢君命令,将三人引入郢君帐篷,令尹却始终不闻不问。
郢君此时独坐帐中,郑子克掀帘入内,微笑行礼道:“郢君,子克此来略迟,不知可耽误大事否?”
郢君仍旧是黄铜面罩遮面,不能看到他的表情。只听他腹语微微言道:“大军未动,何来耽误之说!”
李小和见郢君端坐运气,显然是在疗治之前的旧伤,回复郢息,心中歉疚之意顿时升起,抢上两步问道:“前辈,你的伤势如何了?”
郢君微微一笑:“李小和,为人不必如此拘泥一时。无论是非,对错,矛盾,得失,都是一时之见,若是于长久之世端详,便没有那么针锋相对的锐利了!”
李小和哪里明白郢君这话说的什么意思,只愣愣的应了一声:“啊!是的前辈!”
郑子克奇道:“难怪阁下邀约我前来,看来郢君体内的郢息已经不到一成,难道孤竹君的功夫如此凌厉,当日我在冰峰之上虽然也见识过孤竹之招,但是与烛然相比,不过略胜一筹而已,也未到了能将阁下伤至如此境地的强横!”
郢君并未答言,李小和接过话头说道:“lùn_gōng夫郢君前辈的功力自然是不输孤竹君的,他的伤是为了救我,在悬空崖的洞窟中被机关所害!”
“这我却不知道了。你们郢教的悬空崖机关重重,毒障叠生,子克我的确是不敢尝试,不过子克倒是有一奇,郢君你真是好不大胆,如今只有一成功力,竟然身边不留一个人,敢独自守护令尹大帐,这份胆略子克怕是这辈子也修炼不成了!”郑子克见到了郢君,似乎心中的许多顾虑都放了下来,说起话也变得格外轻松。
郢君元气凝聚,保持疗伤的姿势,口中沉稳言道:“东边似有战事,然而令尹大军已经逼入晋境,若是冒然退兵过河,未济而遭伏,那便一切介休。”
“所以郢君只得派手下一众郢教兄弟前往邢丘支援太宰伯州犁的部队,自己在此主持大局?”郑子克当即明白了整个楚军安排。
“看来子克兄沿途已经打听到了邢丘遇围的情况了。”郢君向来从容。
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