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然将烛青身体翻起,眼见得一根乌黑的杖痕斜斜的打在烛青背后,着力处骨碎筋酥,好在一根黑色的杖痕并未穿过后背的脊椎,只是折断了一些肋骨。
烛然登时怒不可遏,回首盯住程桐喝道:“你这,你这是灵寿杖。怎地竟然在你手中,纳命来!”
烛然念及儿子重伤,心智早失,两眼血红,朝着程桐便纵越而来。程桐反而面色刚毅,骂道:“老匹夫,我不怕你。你在冰峰之上伤了恁多弟子,从蓬莱派的师姐腹中生剖婴孩,你这作恶多端的狗贼,今日算是得了报应!”
那烛然听闻程桐所言,心下更增怒恨,忽然从腰间抽出一丝软剑,剑影纷飞缭绕,一时间旷野中便飞舞起七八条剑影,齐齐袭向程桐。
小武呼道:“李小和,你快助力啊,他使出了桑中剑法!”
其实这几个起落之间,也只不过神识一转,李小和心知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分神,与少女绰起古琴登时再演武境,合奏之音飘飘渺渺。
武境一起,烛然剑影瞬间消失,又感觉那个北天神枭的影子贴上身来,登时心底大骇。举目欲寻李小和所在,只觉李小和与少女并坐在仙雾之中,一忽儿出现在东,一忽儿出现在西,纷杂无序,根本无从寻觅。
烛然这一愣神之时,北天神枭一袭幻影早已将他缠住,纵然他剑法精妙,不断刺中这眼前的幻影,可是这个幻影却丝毫不会受伤,几十个回合之后,反而烛然额头生汗,落得下风。
不知何时,程桐摸到了烛然身后,一杖顶出,扫向烛然身侧。烛然毕竟老辣,感觉身后有劲风袭来,破空而至,赶忙将身子向前一缩,紧紧的贴着幻影从一个空隙中闪过,然而仍旧是被那杖头刮碰到了手指,左手小指和无名指微觉一疼,便即没了知觉。
烛然心知不好,这是被灵寿杖打断指骨了。赶忙就地一滚,也不敢再去寻什么程桐与李小和了,只望着烛青的方向凝力一拉,使出擒龙御鹤手,以内力将烛青的身体拉倒自己怀中,朝着南边的林子里奔去了。
大敌已退,程桐向孟小武的方向抢去,见她嘴角挂着一丝殷红,关切道:“伤得深吗?”
小武答道:“需要调理些时日,不过还好,要不了命。”
李小和也内力激发过度,全然没了力气,只把身子一歪,斜靠在那个少女身侧。少女动作伶俐,猛一抽身,从李小和身侧跳出,略有惊怒,骂道:“泼皮小子,放浪公子,你干什么!”
李小和瞬间失去了倚靠,一头扎在枯草从中,脸上被枯草根扎破了好几处。口中呜呜咽咽的叫道:“好疼,好疼,谁来扶我一扶!”
程桐扶起小武,便要来接应李小和,但见那少女站在李小和身侧,用脚尖点着李小和说道:“本公主不发话,谁敢扶你,你这小子手脚不老实,便当在此受罚!”
孟小武微微一撇嘴,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原来是你!”
这少女正是晋国公主栾玉。她瞧见孟小武与程桐,得意道:“怎么样,受了本公主如此大恩,还不拜谢!”
程桐背上剑伤此时被风一吹,顿觉疼痛凝聚,揪心一般。不过仍不失礼数,咬着牙道:“你就是前日里那栾氏的公主吧,真是谢谢你啦。未料到我们如此有缘,会在这里相会。”
李小和被栾玉踏着脑袋,挤出一句话道:“什么如此有缘,分明是她一路跟随我们至此,否则怎会在这荒郊野地之中恁般及时的赶来。”李小和话语既实在又说出了他对栾玉救援的感激之情,栾玉面露温馨之色,将粉红色小靴挪开,一伸手,向李小和递出自己的玉指。
李小和瞧她面容,清丽圣洁,宛若天仙,竟然一时间愣了一下,不敢去碰她白皙的玉手,一个迟疑,栾玉凝眉道:“怎地,不想起来?”
李小和只觉自惭形秽,却又得到了天仙的眷顾,赶忙将二指搭在她纤指之上,不敢用力,却又不舍离开。栾玉瞧他神色不定,心中已经猜到了七八分,面露微笑,嘲讽道:“可不似那日郑国郊外的李大侠呢!”说着二指凝力,将李小和猛然一提,拉了起来。
两个时辰的打斗,天幕已经渐渐泛青,群星暗淡,月影模糊,晨光已经从天际微微散开。李小和问栾玉道:“栾,栾玉小姐,你一直跟过来的吗?”
栾玉很是开朗,见他结结巴巴,歪着脑袋说道:“算了,算了。江湖人就按江湖人称呼吧。不用那么规规矩矩。叫名字就行。”
程桐倒是实在,问道:“栾玉妹妹,你真的是跟踪我们来到这里的吗?”
栾玉撇撇嘴笑道:“笨,便是我想跟着你们,却也没那么轻松。毕竟你们当中还有个屏岳山的高手呢,烛然那老贼夜间的偷袭,都瞒不过这位小姐姐的眼睛,更不要说我这几下子功夫了。你说是不是呢?”说着栾玉冲着小武笑问道。
小武本来不多言,见栾玉美貌机灵,又不摆公主架子,自己也从心底喜欢。答道:“玉妹妹这话过奖了。小武这一路上的确没发现有人在跟踪我们,唯独昨夜听到了些响动,不想就是那烛然老儿。”
程桐奇道:“那栾玉妹妹怎么找到我们的,恁般及时!”
栾玉道:“哈哈。其实说没有跟踪倒也是骗人的!”
程桐这下更不明白了。
栾玉道:“现下里你们几个可是名动江湖了。两个屏岳山弟子,怀揣着天下内功第一的孤竹遗风谱,加上那日逃脱的一干林胡弟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