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漫无目的地在这片林子里闲逛,走了半日却连一个活物都没遇上,路上倒是看到一条小溪,狂喝了一通,又洗了洗身上的伤口。
到了中午,唐心实在走不动了,就倒在一棵大树底下休息,前胸贴后背的感觉真不好受。
唐心闭上眼,很快又进入了梦乡,这一觉他睡得很沉。
远方一声鸟鸣,唐心呼地睁开双眼,已进黄昏,一大片火烧云沿着天边一路平铺下去,像是艳阳身后飞舞的彩带,异常美丽。这难得的宁静他不想错过,便依着树干静静地看着。
一个黑点,两个黑点,十几个黑点开始在天边出现,最终连成一片,似有一群飞鸟正在向这里飞来。
一开始唐心并没觉得有什么,鸟儿夜归林嘛。但越到后面,越感觉不对,那数量实在太多了,黑压压的已经把半边的天空给遮蔽住了。
随着那黑云的压近,唐心听到了一阵怪异的尖叫声,这怪叫挠得他心窝子发痒,浑身血液沸腾,暴戾的情绪瞬间被点燃,就想把什么东西给撕碎砍烂。
唐心顿觉不妙,来者不善,他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天空一点一点地暗淡下去,唐心借着最后一点暮光开始在这林子里猫腰急奔,他低头拼命在寻找,但前一晚的那个树洞却再也没找到。
最后他实在没法了,只能选了一处还算隐秘的灌木丛,身子刚钻进去,头顶便传来一阵哗响。
尖锐的鸣叫此起彼伏,唐心觉得自己的脑浆都要开始沸腾了,他双手捂住双耳,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来。
不幸的是,这片林子似乎就是这些大鸟的栖身地,它们纷纷落在周围的大树上,叶子下雨般地往下落。
唐心扭着脸吃力地向上看,这才发现停在树上的似乎不是什么大鸟,倒更像是一只只巨大的蝙蝠。只不过它们的个头比蝙蝠要大得多,光秃秃的脑袋上长着又长又尖的嘴。在那些尖嘴下面,嵌着一根根的铁链。
铁链?!
唐心一惊,正准备再看时,突然几道黑影从天而降,咚咚几声落在了他身前的空地上。竟是几个人!只是这些人各个身材矮小,一身装扮古怪异常,倒跟野人有几分相像,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一张短弓,腰间插着形状各异的兽骨刀。
其中一人明显高出一截,身上的装饰品也最多,显然是他们的首领。
那人落地后先是一声口哨,树上巨型蝙蝠的怪叫声立刻平息了下去,很快,整片林地寂静一片。
唐心身体的一切异样也随之消失,他丝毫不敢动弹,只能瞪着眼偷偷地朝外看。这些大蝙蝠收起了翅膀,直挺挺地站在树梢上,将它们的大脑袋缩进了各自的翅膀里,一眼看去真的很树的形状一模一样。
唐心恍然大悟,昨天看到的参天大树,其中有一半都是这些巨型蝙蝠的身影。
一片火光穿过灌木丛照在他脸上,唐心再次向前看去,林地中的那伙人点燃了一根根的火把,拿在手中。
火把的光照亮了他们的脸,他们的面容与普通人无异,只是每个人都长了一双豆子般的眼睛,黑得发亮,看不到半点眼白。他们的眼睛在火光的照射下显得萤光闪闪,透着一股野蛮血腥之气,唐心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脖子。
为首的那人一抬手,用一种完全陌生的语言下了一道命令,周围又是一连串的落地声。接连不断,数量多得连地面也跟着微微颤抖起来。
唐心的一颗心不断往下沉,他似乎已经被这些人包围了。
领头的那位瞪着一双凶狠的眼,又将周围仔细扫了一遍。良久,他突然高举双手,叽里哇啦地说了一通,周围所有人同时跪倒在地,头压向地面,跟着喃喃地念。首领每高喊一句,他们就跟着念一句。
看上去像是在祷告一般。
唐心张大眼看着。这样的跪拜和诵念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所有人又都站了起来,周围又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是静静地看着首领。
为首之人又一扬手,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唐心不敢回头,静等着。不一会,四个矮子抬着一只麻袋来到林地中央,粗暴地将其扔在地上,这麻袋里有个活物,不停地来回挣扎着。
首领从腰间抽出一把尖刀,上去一下子隔开了麻袋口。麻袋里钻出一人,竟是一个中年男子。
这男子手脚均被捆住,嘴巴里还塞了一团布。等看清了周围的一切后,男子双眼露出惊恐的神色。趴在地上拼命磕头求饶,嘴巴里呜呜呜地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他口中的那团布堵在了嘴巴里。
首领一脸讥笑地看着脚下之人,像是在看一件廉价物品一般。这时候又从旁边上来两个人,合力端着一个金色的架子,这架子形状古怪,做工粗糙,浑身斑斑污点,顶上一个圆咕隆咚的凹槽,看上去倒是分量很重。
这架子一直被抬到首领面前,那男子见到此物吓得哇哇大叫,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却被旁边一人狠狠一脚踹翻在地。
这是什么东西?
唐心暗想,这东西被放下后,首领突然露出肃穆之色,慎重其事地对这金架拜了三拜,起身后,便快步走到男子身后,将其粗暴地拽倒在地,手起刀落。
一下,两下,三下。唐心停止了呼吸,中年男子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全身抽搐,脸上布满汗水和痛苦绝望的表情。
内脏被一件一件地掏了出来,摆在那金架的周围,最后首领又从男子体内小心取出一个红黑色的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