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霖睿因为临时有事情要走开一会儿,顺便还带上了乔新翰,苏韵和她聊完天之后也早早的回了房间,宋瑛璃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觉得有些闷,于是决定自己围着马场散步,这里空气好视野也开阔,是个适合散步的好场所,她可不想将自己关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那样寂寞的空气会让她觉得心慌,一个人的时候,所在的场地空间越大自己心里却越是觉得心慌。
斜阳微风,天边映着幻丽的晚霞,是很艳丽的光辉,空中飘着几多散碎的云彩,染着晚霞的光,被风吹得飘飘然,宋瑛璃伴着夕阳的余光,在马场附近闲逛,这里有很大一片的草地,草——是很青翠的颜色,嫩嫩的软软的踩上去绒绒的,就像是踩在长毛地毯上,空气中还带着青草淡淡的清新,她只顾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路,忽视了前面的景象,等她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不远处伫立的一道身影,脚步下意识地停了下来,只停顿了一瞬,就赶紧接着转过了身,心里想着,一定要在他没有发现自己之前先一步离开。
“瑛璃?”他猛的叫住了她,“瑛璃?是你吧!”
沈嘉年看起来很是悠闲,她也不知道他现在这里多久了,她低着头一路遛儿着边走过来,没注意前方有什么人,却没想到在这么一个拐角的地方看见了他,趁着夕阳的微光,他依着栏杆,一副潇洒肆意,朝她看过来。
宋瑛璃转过身来面容上有些不自在,视线自然而然地朝他身边环顾,并没有什么人在。沈嘉年知道她在顾及些什么,点头示意,对她说:“你放心,这里就我一个,我也是和你一样出来遛儿弯散散心。”
“……”
他朝她笑着,人畜无害的样子,“瑛璃,能占用你一点的时间,和你谈谈吗?”
果然啊,不会有什么好事。“好。”但她很爽快,一口就答应了,只要没有陆景耀在场就好,沈嘉年——至少面对着沈嘉年会让她觉得比面对陆景耀更有底气一些。
沈嘉年和她保持了一段距离走在马场上,他率先领路走在前面,宋瑛璃则是跟在了他的身后。
沈嘉年扯过一边的树枝拿在手里头把玩,看他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听他长叹了一口气又感慨似的摇了摇头,目光看向远方的地平线,视线渐渐变得深邃悠远,他随口感叹着,“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我,唯晟,苏韵和你,我们四个是很好的朋友。”
“……”
“可是……”他猛的回过头,促不急暇的笑容就被她看在了眼底,他笑,却说,“可惜我们现在却是变了个模样。”明明是前些年的光景,现在提起来就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却再不似从前了。
宋瑛璃侧开了身,对他的这份感慨,并没有发表任何的言论。
沈嘉年见她沉默不说话,仰头看着天空里的云彩,而后又朝着宋瑛璃笑了笑,漫不经心地问了句,“瑛璃,你说这——是不是叫做造化弄人?”谁能想到有一天我们会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宋瑛璃听到了他的感叹,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侧过头来,眼中终究是隐藏了自己的情绪,直视着他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很平静,“你……你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平川这个城市还不是很冷清,他们两个也算是同时生活在这片天空下,可是在秦唯晟消失空缺的这三年里,他们之间没有了任何的联系,如今见面的机会大部分还是拜成为陆景耀的秦唯晟所赐。如果说他们之间一定得有什么联系,那么联系着他们的人就是叫做秦唯晟的少年。
沈嘉年沉下了心思,对她问出了自己很早之前就想问出的问题,也是替另一个人问出这个问题,他问她,“瑛璃,难道做不成情人,连做朋友,都不可以吗?”
难道做不成情人,连做朋友都不可以吗。
沈嘉年突然问出的这个问题倒是难住她了,曾经,她也想过这样的问题,可是她想不出一个可以合理说服自己的理由,久而久之也就不愿意再去想了。
情人?朋友?这样简单的两个词说起来很容易,感情是世界里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哪有那样容易?稍微出错结果就可能是万劫不复。更何况面对曾经的一段深刻的记忆的昔日情侣,而且还是曾经有过山盟海誓的,难道分别之后就可以很轻松的做到熟视无睹?朋友,怎么做朋友?怎么能够做到彼此毫无干系的朋友?难道是为了顾虑,彼此见面之后,要违心的说句话,然后沉默,转眼就可以忘在脑后?如果是这样的朋友,又有什么意义?
宋瑛璃声音很轻,问他,“……是他让你来对我说这些的?”沈嘉年从来都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
沈嘉年摇了摇头,“并没有,这些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原来是这样,这样也好。”如果不是替人来问的这个问题,她就没有什么可过多纠结在意的。她坦然的笑了笑,说:“嘉年,以前——我和他没能够做成情人,现在——却是再也不能做朋友了。”这是真心话,她不可能做到熟视无睹,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见面,这样哪怕她偶然不经意的想起,也只是在心里最隐没的一个角落,既不会被人发现也不会轻易牵动自己的情绪。
这是她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法,她这个人对待爱情天生蠢笨,而且是一根筋,迂回的事情她做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