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总有哪里不对!之后几日,邝露总感到有点不对劲。无论她走到哪里,似乎身后都有一道,不,是好几道目光紧紧相随,可是她一转身,背后哪来半个人影?有人在暗暗偷窥她吗,可是似乎又感觉不到半点恶意?
近来天界的风似乎大了些,怎么仙倌们都爱犯脸红的毛病?可这红脸病好像只有男仙家才有,女仙家没有,莫非这风独偏爱那男仙倌的俊脸?
风伯的二儿子、太阳星君的三侄子、黄角大仙的得意门生近来常在璇玑宫、勤政殿外徘徊。若说是来找润玉的,他们并无事要禀,润玉也不曾召过他们,每每在门口和邝露打个招呼就面红耳赤跑开了,跑开了,恩,然后再来。
近来偶遇也颇多,司星仙君府的小殿下天辉星君已与邝露在各种场合偶遇二十多次。恩,20多次也叫偶遇。“上元仙子,好巧啊,刚准备去xxxx,正好就和你在此偶遇了。”天辉星君总是这样说,笑得那是一个春风和煦,白净的堪比剥了壳的鸡蛋的俊脸上还飞着两抹红云。
上元仙宫的礼物堆成了小山,除了很大一部分是润玉赏赐的,还有许多都不知是何人所送,只是都留书说是请上元仙子亲拆。
父亲太巳仙人派人来递了几次书信,让她回家一趟,说有要事相商,也不知什么要事?要不今晚回一趟太巳仙人府?
这么想着,邝露已端了糕点茶水步入勤政殿来,润玉正在读一封书信,眉心微蹙,似有疑难。
“陛下可是有事心烦?”邝露放下食盘,问道。
“是鸟族仙鹤族长来信,”润玉道,“信上说最近穗禾在鸟族暗中动作频频,联络旧部,收买人心,妄图颠覆鸟族政权。仙鹤族长为了族中安定,本来不欲与之相争。奈何他的独子朱鹤王子一个月前进入鸟族翼渺峰寻找鸟族失传千年的镇族之宝千翼石的时候无故失踪,怀疑和穗禾有关。仙鹤多番派人寻觅无果,加之近来族中植党营私愈烈、人心不稳,分身乏术,所以向天界求助,自言若我天界可派人寻回朱鹤王子,他便愿配合我天界全力肃清穗禾在鸟族的势力,整顿鸟族,从此鸟族依托于天界,愿为天界身先士卒,绝无二心。”
“仙鹤族长?”邝露道,“听闻他是鸟族名门之后,地位尊崇,面如冠玉,潇洒闲雅,但生性淡泊,从不卷入权位纷争。穗禾被罢时,他竟一下成了鸟族人心所向,被推举为新任的族长。他任族长后,治下一向宽容,与我天界也能和睦共处,身为一族之长,平日里言行举措虽然显得过于温吞,但也没有什么大的毛病,唯独只有一个心病,六千年前,他的妻子早逝,唯留一子,对这个孩子,他爱若珍宝。此番他向天界求助,想来也是逼于无奈。”
“是啊,不过,此番于我天界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若能寻到那朱鹤小王子,一来可以粉碎穗禾的阴谋,二来可以与鸟族共同剿灭穗禾,三来鸟族归心天界,实在是一举三得。但是如今鸟族内部局势紧张,眼看内战一触即发,此时若我天界派兵前往,必然引起动乱,所以寻到那朱鹤小王子一事不宜声张,只能暗中进行。”
“陛下,上次邝露在花界不慎遗失寻芳镜,曾允诺长芳主寻回,加之我要为恩人小人参向穗禾索回英魄,如今既然穗禾在鸟族出现,邝露自请去鸟族,秘密寻回朱鹤小王子,然后联合仙鹤族长共同追捕穗禾!”邝露道。
“你?”润玉脑中浮现出上午勤政殿中与老君、太极星君、天佑元帅等人商议搜寻朱鹤王子之事,说到此事利害,不宜声张,几个人竟一致推举邝露前去。
“此事容我再想想吧。”润玉转过话头,“上元仙子近来妆容颇是仔细啊。”
“是么,很明显吗?”邝露一下捂住脸。她也不知咋回事啊,自戴上那桃花戒成了桃花芳主后,她总是不自觉地喜欢一些精巧的装扮,也更偏爱粉色,每日她看着镜中自己的容颜似乎都比前日更明艳动人一些,曾经那双清秀如水的眼睛如今也变得顾盼fēng_liú起来。她倒是想摘下那枚桃花戒,奈何新的桃花芳主一日不出,她便要做一日挂名的桃花芳主,这身份的象征便是想取下也不可能的。
“罢了,你既已是桃花芳主,虽身在天界,衣饰也不可过于素净了,以免有心人起疑我天界与花界有什么嫌隙,才故意刁难桃花芳主。以后你喜欢穿什么颜色就穿什么颜色吧。”润玉道。
“是,邝露谢陛下!”话音未落,邝露已经轻转衣裙,一袭湖水绿衫变成桃花的浅粉,更衬得邝露面如春花,冰肌雪肤,明艳不可方物,竟让润玉一时看愣了神,待回过神来,便沉下脸冷道,“虽然你是桃花芳主,但我天界向来以素净为美,你身在天界也不可过于张扬,以后这一身只在自己府上或是勤政殿、璇玑宫穿戴即可,平时还是恢复以往吧。”
邝露愣了愣,见润玉面有不郁,忙道,“是。”
“听说近来你父亲太巳仙人府上可是热闹的很啊。”润玉又道,“天界求亲的人都快将贵府的门槛踏破了。只是有一桩,当年太巳仙人曾亲自向本座恳请要为你寻觅良缘,本座也已答应的,如今他又自作主张地张罗你的亲事,莫不是当初存心戏耍本座?”
“邝露惶恐,邝露这就回府让父亲退了那些人。”邝露连道,说着就要走出殿外。
“等等。”润玉道。
看着润玉只盯着自己的那身浅粉,邝露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