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泊自第四日能下床起,立即包揽了家里的粗活,并上山去劈柴。

他顶着雅致绝俗的美人脸,身材偏瘦,挥舞着镰刀劈柴,一张一弛间,倒让路过的樵夫看得眼珠子都凸出来了。

路人纷纷摇头,谁家父母如此狠心,竟让女子上山劈柴。

偏偏这个纤瘦女子有如神力,一根扁担扛起两大捆柴,步伐稳健走下山。

让人大跌眼镜。

期间有轻浮的登徒子看其花容美貌欲上前调戏,竟被沈之泊狠揍了一顿,打到他们没有办法说话。

他可不是什么弱者,男人的尊严,有一个揍一个。

这样令人大跌眼镜的事情沈之泊还做了很多,持续到第十日,沈之泊终于变回了男人本色。

这日,他早早从屋子里出来在涟九住的西厢房门前安静地候着,涟九同他约定好今日去做新衣裳。

变回原貌的少年,肤色白皙,异常俊美,长身玉立。

涟九从厢房出来,困倦地揉了揉眼睛,忽然看见院子里冒出来了个仪表堂堂的人。忽然想起一句诗,“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这是谁家的少年郎?

“你是?”

少年的脸顿时黑了。

“啊——来买水果的?”难不成她家水果铺已经远近闻名了?

“你觉得呢?”

涟九眨巴眨巴眼,恍然想起了什么:“沈……沈大哥?”

“嗯。”少年轻哼。

涟九又瞄了他两眼,脸颊绯红,总觉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本来是一位长得像被猪亲过的乞丐,转眼间变成一个秀逸挺拔的少年,一时竟不知如何面对……

少年本来因为变回原貌心情愉悦,但看着涟九不言不语,有些疏离,嘴唇紧抿。“不是要帮我做衣裳吗?走罢。”

涟九正准备和他出门,“喵呜呜~”小黄猫咬着她的衣裳边不放,一直把她往果圃边拉。

涟九有些讶异,她唤住少年:“沈……沈大哥,我今天恐怕陪不了你了,你可以自己去吗?”

少年清澈的眼睛定定得看着她,也疑惑小黄猫反常的表现,但他没有问。“好。”

西大街人群熙熙攘攘,少年本来喜悦的心情已经被冲淡了不少。

他穿着屠夫家的旧衣裳,却没有听涟九的话去衣裳铺。

此时少年站在县衙门前,看着榜上的那张画着自己脸的画像,温润的眼眸顿时变得幽深。

这张画像已经被贴了十日了罢,谁把他画的如此不堪入目?

脸肿如猪头,眼睛一大一小。

他面无表情地揭下画像,走进县衙内。

这些人留下来一直是隐患,若被放出,再次伤害到她们得不偿失,就先从他们下手罢。

衙役看着如此冷俊气质出尘的男子走了进来,十分惊讶,粗布衣也掩盖不了他周身的凛然之气。

捕快刚领命准备急匆匆出门捉一个贼人,忽然看见来着,顿住了,此人怎么莫名熟悉呢?

“你……”捕快叫住他,声音竟有几分诡异的轻柔。

沈之泊丹凤眼微眯,阴骛地看了他一眼,周身散发出如猎豹般危险的气息。他可还记得此人之前的热、情、善、待。

捕快一个哆嗦,心道,他哪里得罪此人了?

“怎么没印象呀……”捕快低下头嘀咕,赶紧默默离开。

他今晚还要再去花果善水果铺问问涟姑娘,那病弱美人怎么样了,他这些天一直连心上人的影子都没见着,无论送什么礼物都被拒之门外,忧心得很。

少年看着捕快离去的背影,脑海中浮现某天涟九对她的猫说的话:“捕快人真好,每天风雨无阻来送点心,可惜沈大哥不要,都留给你了。发财,你瞧瞧,又胖了,你要不要改名叫发福?哈哈哈……”

县太爷戴正官帽,端坐正堂椅子上,看着来着,拿起惊堂木一拍,道:“来者何人?”

“草民沈之泊。今日是来翻案的。”沈之泊把画像打开。画中人同他的五官有七八分之像。“先前乞丐们的供词与事实不符。”

原来是这个案子。县令捋了捋胡须,喝了口茶。

先前,官府探遍整个二屯镇也并未找到那个被指认的乞丐的身影,此案有些不清不楚的,搁置在此,县老太爷甚是头疼,命人将这些祸害赐了八十大板,扔进大牢,先吃点苦头以泄公愤。

“把人带上来。”县令为官十载,面目威严。

未几,衙役押着十多个蓬头垢面的乞丐进入大堂。

“大人,大人,就是他!您千万不要被他给骗了。”

“他让我们挑事,带我们去抢水果铺!”

“都是他……”

几个乞丐恨不得扑上去把他宰了,要不是他消失这么久,他们怎么还会待在这里?他早认罪伏法,他们就能少挨八十大板,此仇他们一定会报!

衙役们看着眼前这个气质出众的少年,如何都像是个家族继承人,绝对无法联想到他会与这些乞丐为伍。

“我让你们挑事,你们就听我的?唔……这么乖,难道你们把我当大爷?”沈之泊嘴角露出轻蔑的笑意。

“你!你这无耻小徒,就是你挑唆我们去抢水果铺!”

“证据何在?”沈之泊语气平静。

“有!”此话正中他们下怀,一个年长的乞丐连忙接话:“我这有几个路人可以作证。”

“的确是他,我亲耳听到这个人对他们说,那家水果铺的是乡下人刚开的,没有依傍,水果也不多,抢完就恐吓一下,不会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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