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青春校园>夫人不言>77.因
掀开帘子看了几次,又替她把毯子盖好,她都没再醒过来。直至天已大亮,公羊已才慢悠悠地睁开眼睛,发觉马车已经停了。

她掀开窗户的帘子往外看了一眼,白十二正蹲在河边,好像是在往水壶里灌水。

烧还没有完全退下来,公羊已只觉得全身都酸痛无力,动都不想动,用手在马车车厢里叩了两下,想让白十二往这边过来,但距离太远,声音也太小,白十二完全没有注意到。公羊已只好用手支撑着,慢腾腾从马车上挪了下来,呼吸到外头的新鲜空气,觉得畅快了许多,但这么一畅快,浑身关节的酸痛就更加明显了。

白十二其实早就灌满了一壶水。从昨晚起,她听从着这些卦师们的话,从京城跑出来到郊外,再从京郊顺着河跑向凌昌城,现在凌昌就在不远处了,她下来灌些水,水刚灌好,她就有种失去了目标的感觉,那些因为有目标而被暂且压下去的事情又开始在脑海中徘徊,又没人可以诉说,于是她蹲在原地,盯着平静的水面,想让自己也跟着平静下来。

所以她都没注意到身后的响起的脚步声,直到公羊已走到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背,她才从发呆中惊醒,站起身朝公羊已笑了笑,然后把水壶递给她:“喝点水,在马车外头坐一会儿吧,里面太闷了。”

公羊已小口小口喝水的时候,白十二直接在河畔的草地上坐下,扒拉出身上带着的所有散碎银子,一边数一边抱怨:“早知道要出远门,就该多带点钱出来了。”

公羊已放下水壶,想告诉她马车上还有公羊辰准备的盘缠,刚抓过她的手,又想起了自己现在和白十二的处境看似相同,其实不同,于是她临时改了主意,在白十二手上写:可有纸笔?

“你就这么写吧,我能认得出来。”

她俩都知道,直接在人手上写字是很难认的,笔画简单的还好,稍微复杂些的就会让人摸不着头脑,公羊已有些疑惑地看了白十二一眼,白十二紧跟着解释:“我娘害怕隔墙有耳的时候,都是这么和我说事情的。”

公羊已点点头,写道:把我带到凌昌城,你便回去。太子未得天卜,便不成气候,定不会加害于你。

“之前,你爹告诉我,‘双日相争’,有两个结果。一个是你进了宫,于是楠儿有朝一日便会成为暴君,还会杀了我。另一个则是你没有进宫,于是我承天命,登帝位……”白十二又扭过头去盯着水面,“但我不足以坐上那个位置,也不想坐上那个位置。我可以认一生庸碌无为的命,却认不起皇帝的命。”

公羊已勉强地朝她一笑,跟着又写:这可由不得你。

“或许有第三条路呢?或许第三条路,就在我们眼前呢?假如我们都远离皇宫,楠儿没有得天卜,大梁也没有双日相争。事情本就该如此的,楠儿是陛下的女儿,是大梁的太子,她该去当个好皇帝,而我该庸庸碌碌,终此一生。”

每到这个时候,公羊已就恨不得自己还能说话。不然她就只能这样,愤愤地瞪白十二一眼,在她手中写:天命不可违。

可白十二还是固执地把手举在那儿。公羊已气不过,在她掌中用力拍了一下,然后才写:我说不过你。你要跟到哪儿,就随你跟到哪儿吧。上车。

“我若有一门才气,想必是……”

舒太妃把刚才落地的那颗棋子紧紧握在手中,又把手掌展开来,看着上面白十二的字迹出神。这是一枚“卒”。

她终于想起来了。

“我若有一门才气,想必是兵才。”白十二将棋子拈起,往前放了一格,“卒子过河,一往无前。”

不过,皇宫里的生活不总是那么一成不变的,就像乡野农夫有农闲农忙,宫里的这些人也有闲忙,非要安上一个名目,那大概就是酒闲酒忙。闲的时候他们谈起那位公主,忙时他们就赶紧把嘴里这嚼了许久的谈资给吐出来,去干他们该干的事儿了。

这次他们可谓是忙上加忙,本来为了太子寿宴,宫中各处已经是焦头烂额,偏偏太子在寿宴之前又要搞什么聚贤大会。若到史书里的盛况,但这么多“江湖中人”住进了皇宫的奇景,恐怕是空前绝后了。

此事定下来之前,不少大臣劝谏白临,此事实在不妥,那些江湖人粗野蛮横也就罢了,偏偏还都有一身好武艺,要是有想谋害陛下的人借机混入宫来,在这“聚贤大会”上忽然发难,有谁能阻止得了他们?

大臣话音刚落,太子就上前一步,朗声道:“我能。”

这两个字掷地有声,无人敢作应答,太子就在这一片寂静中历数自己事前的考虑,一会儿说她请来的人都是与她志同道合的生死之交,一会儿说聚贤大会期间她会在父皇身边寸步不离,就算有十个二十个人忽然发难,也绝不会是她的对手,说到最后她忽然话锋一转,叫出了从未对此事表态的公羊大人:“要是聚贤大会上会有什么事,公羊家肯定会比那闹事的人还要早知道,对吧?”

公羊大人和其他算术官一样,不喜拉帮结派也不喜参与斗争,但他说的话在朝中是极有分量的——有人嘴上不肯认,但心里也觉得,其他人说的话只是人意,公羊大人则是替老天爷传命来了,人意再大,能大得过天命吗?

“那是自然。请太子宽心,此次聚贤大会必定是群雄会首的一场盛宴,若要说有什么变故……”公羊大人捋了捋胡子,笑了起来,“恐怕就是皇上思量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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