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你消消气,气伤肝,原本就是在养病的人了,千万别再急火攻心了。除此之外,无甚大碍。要是不放心,你可以找大夫看看。”
俞微恬也不开药给俞勤寿,因为如果开药的话,以后难免成为话柄被诟病。
“找大夫?你自己不就是大夫吗?”俞勤寿不解地问道。
“医者不自医,你是我的父亲,关心则乱,所以要是不放心,最好到外面找大夫看。”俞微恬也坦然解释。
“唔,算了,我知道自己没事,来人,我要回屋休息。”
俞勤寿自从腿断了,为了起居方便,便在楼下收拾了一间卧室给他住。
见俞勤寿要休息,男佣赵七便赶紧上前用轮椅把俞勤寿推进屋里。
餐厅里少了俞勤寿,空气中无形的压力一下子消散了许多。
俞微恬神情自若地吃完早餐,准备去上学了。
圣路易斯安娜高级中都是棕黄色牛皮的,看上去朴素却显出低调的奢贵之气,都是手工制作,做工精良。
里,俞微恬总是装上自己常带的银针,大,很好装,就从这一点细节的方便来说,俞微恬也很喜欢自己的中学。
若是到湖州来有什么好事发生,就是她上了一所品位不俗的中学。
她才走出门,就看到家里的汽车将俞恩典和俞恩礼接上车,经过俞恩惠身边时,俞恩典让司机停下车,把俞恩惠三姐妹都接上了车,唯独留下俞微恬。
福特车尾留下尾气,一溜烟跑了。
俞微恬一个人,被他们排斥了。
俞微恬不在意,自己往电车站走去。
从俞宅到电车站,大约要走十来分钟,一路上都是梧桐树相伴,俞微恬走在梧桐树下,也不觉得燠热。
眼看夏天就要到了,再有个把月,一个学期就要结束了,真快。
俞微恬计算着还有多少时间要考试,自己得加把劲复习,可不能吊车尾。
不管什么身世来历,只要在学校里,大家还是以学业成绩论英雄的。
家世再好,学习成绩差,一样会被人瞧不起,看成二世祖的话,至少一辈子在这个小圈子里就翻不了身了。
所以,哪怕是家里有权有势,她的同学个个在学业上都很拼。
俞微恬在感受到这种学习氛围后,不禁经常会暗生感概:人家祖祖代代有权有势不是没有道理的。就冲着人有家钱还这么努力的份上,也不能光用仇富的眼光来看待这些人。
俞微恬也很拼。
在这种氛围里,她不敢不拼。
还好,她在妙莲庵的师傅们教了她很多,她们个个都是颇有才情的奇女子,各有所长,而且有些人在她们的行业里,还是占据一席之地的大家,所以俞微恬学得很杂,多少学了一些有用的知识。
俞微恬在等电车。
每天早上,听到电车“丁丁”地驶来,她的心情就格外舒畅。
“俞小姐?”
就在俞微恬,站在晨风里,享受从家门出来后的清新空气时,有一名身着黑色马褂、戴着黑色礼帽的男子上前,态度客气地问她。
“你是?”
俞微恬一时有些楞怔。
“我是南京张家的人。”
男子说这话时,虽然脸上仍是恭敬的态度,也没有凶相毕露,但是俞微恬突然觉得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南京张家?
张伟良的家人?
俞微恬四处张望了下。
没看到周副官。
可能是跟得太远了,黑衣人很精明,站的角度正好有一棵树挡住了她。副官们也没发现情况。
“你找我什么事?”俞微恬镇静地道。
“我们张小姐想请你一叙。”
黑衣人的话让俞微恬一阵莫名:“张小姐?”
“这次来处理张伟良后事的,就是我们张家的大小姐,您不知道?”
对方第一次露出惊讶的神情。
俞微恬想到欧柏霖有说张家派人来处理张伟良后事,但是没想到是派一个女子来。
欧柏霖为什么不说呢?
张小姐为什么要见她?
条件都谈好了,不是条件更重要吗?
她有哪里引起了张小姐的兴趣?
“好。”
就算欧柏霖不告诉她,现在她也对这个张小姐发生了兴趣。
就算是龙潭虎穴,她也要去闯一闯。
黑衣人见她干脆答应,脸色一松,手一挥,便有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无声无息地驶了过来。
这样的豪车,在湖州也不多见。
俞微恬还是看总督乘坐过,整个湖州,怕只有总督有这样的座驾。难道这车是从南京一路开过来的?
这位张小姐,派头不小啊,看来在家族里和很受宠,能有权力处理家族子弟生死事务,还有这样的顶级豪车和随从。
俞微恬上了车,黑衣人恭敬地把门替她关上,这才上了副驾。
车子一路平稳地行驶,到一处俞微恬也不太熟悉的花园别墅区里才停下来。
下了车,俞微恬被领到花园洋房的客厅里。
“我们小姐马上下来,您请稍等。”黑衣人去通报了。
花园洋房里虽然只有几个仆妇往来,也有人很快给俞微恬端上咖啡,但是俞微恬却能感觉到,有数道压力交集在身上。
暗中,一定还有不少保卫在四处。
俞微恬见识过欧柏霖的安保力量,对张小姐的安保,到不惊奇,但是女子享有这种层级的安保,只能说这个张小姐不简单。
一阵香风浮动,一道白色有洋装裙角从旋转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