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不来的话,就危险了。”医生沉吟着,字斟句酌。
“病情发展是动态的,你也没办法让医生现在就下结论,咱们精心护理,用最好的药,一定要把父亲救回来。”俞微恬对二姨太道。
二姨太突然有点心疼。
最好的药,岂不是很贵……
如果老爷没了,那么贵的药,花的都是她们自己的钱,那也太浪费了。
二姨太当着俞微恬的面,当然不敢说出口,但是俞微恬扫了她一眼,看她肉痛的表情,自是知道她在想什么。
俞微恬心里好笑,俞勤寿才是费尽心机,算尽赵家,结果临到他自己出事,别看平素左拥右抱,却没有一个是真心对他的。
如果他和母亲恩爱如初,母亲现在还在的话,一定会不计代价抢救他,还会衣不解带地伺候他。
千金易得,情义难求。
在追逐名利的过程中,俞勤寿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他的人生,自从赵沁仪死后,就是一条长长缓慢的下坡路了。
只不过,这条下坡路太长,长得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然而今天的开刀事件算是一个开始,从此往后,俞勤寿就要日日吞食当年为非作歹、qín_shòu不如埋下的恶果。
俞微恬心情大好,有二姨太这样时时为自己谋划出路的女人“照顾”,俞勤寿的日子想必不要太好过。
“大夫,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看到我父亲?”俞微恬问道。
“他现在在特护病房,看倒是可以看,不过他还没醒,所以……”医生的意思俞微恬听明白了:没醒,看了也白看。
白看也要看啊,这才能表示对他的关心。
俞微恬和二姨太、吴妈进去病房看了俞勤寿,果然全身插着管子,手上打着吊瓶,而脑袋更是触目惊心,因为要开颅,所以头发都被剃光了,露出锃亮的脑门,头上缠着白纱布,看不到伤口,但已经很瘆人。
俞微恬于是让二姨太留下来,说回头再让三姨太来替她,自己就和吴妈先回去了。
俞家一片狼藉,客厅里静悄悄的,佣人们趁着主人不在,也偷起了懒,没有人起床做家务。
吴妈给俞微恬煎了块鸡蛋饼,又泡了杯牛奶给她喝,权当早餐。
俞微恬吃饱喝足,倦意上涌,于是便上楼补觉。
只有养好精神,脑子才转得转,才不会出错,接下来几天很关键,她需要有足够的精力和体力来应对即将发生的事情。
至于俞勤寿,能一并收拾了最好,如果他死不了,当然还有其它收拾他的办法。
重要的是,收拾俞勤寿时,她的双手千万不能直接“染血”。
不然,弑父的名声压在她身上,她若还想留在湖州的话,能把人压废了。
俞微恬一觉睡到午后,醒来时,脑袋虽然还有点沉,但洗浴过后就清醒了。
她下到客厅时,俞恩惠正无精打采地窝在沙发上,俞恩荷缩在她身边,象只可怜的流浪狗。
一看到俞微恬下来,俞恩荷眼睛一瞪,爬起来似乎想冲过去打她,可是却被俞恩惠按下了。
“微恬,你能不能救救母亲?我听说了,是恩典失手杀的恩礼,这也罪不至死,母亲只是想替他掩饰罪行罢了,你要是去和欧少帅说说情,母亲或许关个三两年就能出来,怎么说她也是你的母亲啊,你要是嫁给欧少帅,母亲是个罪犯,肯定会遭到欧夫人嫌弃的。”
俞恩惠经过一系列的打击,再加上昨晚惊世骇俗之事,好象一夜间长大了,竟然肯放下一贯的高傲,对俞微恬低眉顺眼。
不过,俞微恬看到她脸上屈服的神情之下,扭曲着一丝不甘,她就知道,只要假以时日,一有时机,俞恩惠就会象毒蛇一样扑过来。
她不是农夫,也不会因为同情,就抱着俞恩惠这条毒蛇取暖。
俞微恬冷哼一声道:“恩惠,太太她不光是包庇恩典杀人这条,她还出谋划策,杀了替欧少帅作证的黄包车伕一家,一家四口都死在了她的手里。
另外,我的母亲赵沁仪,也是当年你母亲用断肠草毒死的,这些事情,你母亲都一一承认了,也有录音留底。
她做的恶事太多,磬竹难书,所以,只有让法律来和她一一计较了,我是不可能出面保她的,也保不了她。
你们要恨我也罢,这些罪行都是她犯下的,要怪,你们只能怪她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么多恶事!”
说这些话时,俞微恬神情淡漠,好象说的是一条小猫小狗的生死,如果不这样,俞微恬害怕自己会因为太激动,哭出来。
母亲,我终于给你报仇了。
俞微恬心里这么想。
“俞微恬,你不要太过份了!”俞恩惠气得全身发抖。
“谁过份?”俞微恬懒得理她,出门开车走了。
不出她所料,施美凤和俞恩典被抓,真凶落网,欧柏霖已经回到他的私宅。
“让你受委屈了,要不是我,你也不必这样委屈求全。”俞微恬看着神色如常的欧柏霖,不禁十分内疚。
“说什么傻话?”欧柏霖把她揽入怀,“你才是智勇双全,临危不乱,周副官昨晚表示他没跟错人。你看,连他都叛变了。”
欧柏霖乐呵呵的。
两个人坐下,俞微恬沏了一壶清茶,便把昨晚周副官他们走后的事徐徐道来。
“也就是说,现在俞家的主心骨都不在了?”欧柏霖皱了皱眉,“咱们八月十五要订婚,到时候没有长辈,谁来主持?”
俞微恬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