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俞微恬当然不甘心去死。
她还这么年轻,还没有尽情享受过生活,最重要的是,她还有一个那么爱她的男人。
他说要和她过一辈子,娶她为妻,一起生很多孩子……
俞微恬身上被绳索绑得死死的,不能动弹,嘴里也被塞了个布团,反绑着,一喊都喊不出来,听到欧柏霖的声音清晰地从头上传来,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从眼眶里涌出来,滑过脸颊,坠落到了地面上。
欧柏霖和欧夫人的声音渐行渐远,应该是他们慢慢走离了这里。
俞微恬贪婪地竭尽全力支起耳朵,再不听,或许就听不到了。
欧柏霖回来了,为了救她回来了。
可是欧柏霖虽然英明神武,却肯定想不到她近在咫尺,就在他脚底下,刚才他说话时,他和她之间的距离,或许不会超过三十公分。
俞微恬知道,送她到这里的人,绝对想不到,她听到的是这样的谈话内容,要不然,对方就不会送她到这里了。
把母亲送回她的公馆,欧柏霖又安抚了她好一阵,这才离开。
欧夫人哭天喊地,肝肠寸断,还是没有打消欧柏霖不娶俞微恬的决心。
儿子走后,欧夫人难过的用手帕抹着眼睛,对春桂道:
“你说养儿子有什么用?我当初一只脚都踏进棺材里了,才冒死生下了他,你看看,这就是他给我的回报!”
“夫人,话不能这么说,除了娶俞小姐的事,少帅什么事不都顺着你?都由着你的心?”春桂劝道。
她不劝能行吗?她不劝莫非往欧夫人火上浇点油?
“哼,他从前由着我没错,可是你看那个女人,还没结婚就把他迷得神魂颠倒,不管做什么事,都考虑她优先,等她娶进门,还有我这个当妈的什么事?”
欧夫人愤愤地道。
春桂有点理不清头绪,不过乡下的话她还是懂的说的:
“夫人,是不是就象我们乡下说的:媳妇娶进门,爹娘放两边。您要是担心这个就过虑了,少帅绝不是这种人。”
“儿子是好的,他肯定不是这种人,只是儿媳妇就难说了,你看她每次来,都冷冷清清的,和我不搭,不象邱明珠……”说到这里,欧夫人一想邱明珠也不地道,她才不要这种儿媳妇呢,便又道,“时间久了,儿子就听媳妇的,心里哪有我的位置?”
春桂一时摸不着头脑,她觉得欧夫人说得好象对又好象不对,她叹了口气道:
“可是我在乡下也听说,经常有年轻男女,因为父母反对亲事,就喝药跳水塘的。可惨了!”
“哎,臭丫头,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呢?真是不会安慰人!”
欧夫人对下人没有那么高的要求,能听她说说话就好了,没想到春桂这么实诚。
大家都说不要干涉儿女的亲事,难道是她做错了?欧夫人心里不禁一阵打鼓。
“可是夫人啊,俞小姐虽然冷清,我想她的性格是这样吧,她是大夫,大夫不得这样吗?太热情了,人家患者心里也打鼓啊,我们乡下有个老叔公就是这样,他去年看病的时候,大夫对他很热情,结果他以为自己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回来想不开就上吊死了。
后来听人家说,那个游乡郎中为了揽客,一向都是很热情的,医术也平平。所以象俞小姐这样的神医,自然会姿势摆得高一些了,我觉得没什么毛病。”
春桂跟着欧夫人七八年了,平时欧夫人也没正经拿她当下人看,更多的是母女一般的感情,春桂也觉得欧夫人是该有人劝劝了,便大胆地说了一通。
这些话说出来,春桂都觉得累,她这辈子还没这么用心劝过人,讲过这么多大道理呢!
欧夫人长吁短叹地上床,辗转反侧许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欧柏霖回到自己的私宅。
屋里到处都是俞微恬的气息。
从俞微恬被绑架后,这里就一直保持原样。
客厅的沙发上,她看了一半的《八十一梦》就放在她的手套边,口红掉了一支在地上,她的帽子也搁在茶几上……
欧柏霖能想到那一天她出门时慌慌张张的样子,肯定是睡过头了,发现上学要迟到了,所以丢三拉四的。
欧柏霖想到这里,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能想象到她紧张的样子。
不过这抹笑意很快就消失在他脸上,欧柏霖坐在沙发上,摸着俞微恬的手套,还能嗅到手套里传来她护手霜的淡香,欧柏霖陷入了沉思。
“报告少帅,有人要来见你。”
欧柏霖睁开眼睛,才发现天已经亮了,自己竟然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谁?”欧柏霖问。
“说是俞小姐的妹妹,叫什么俞恩惠。”副官道。
“她?”欧柏霖皱了下眉头,道,“让她进来。”
俞恩惠怎么知道这里的?欧柏霖心里一阵冷笑,俞微恬从来没有带她来过,也没有和家里人说他住这里。
果然是正主不在,什么妖邪都出来闹腾了。
“妹夫,微恬不见了,你是知道这个消息才回来的吧?”
俞恩惠一进门,看到欧柏霖,眼睛一亮,但马上又拿出帕子装着擦眼泪。
“你们最近还有她的消息吗?”欧柏霖淡淡地道,并没有正面回答,脸上也没有应该出现的焦灼神情。
俞恩惠偷偷观察,觉得原来欧柏霖对俞微恬也不过如此嘛,一点也不关心。
俞恩惠心中一阵狂喜。
俞微恬死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