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真是万万没想到啊,你居然是朝廷的大官儿!”宋景休恢复了轻松的语气,“你居然还要亲自钻到这荒野山林里来,真是让宋某刮目相看啊!”
“宋壮士,你觉得在下的提议如何?”
“诸位,你们意下如何?”宋景休高声朝营地里的人问道。
“如果真能让咱们开荒种田,那真是有活路了!”许多人高兴的回应着。
但是也有不同的声音响起,“会不会是他们的圈套啊?把咱们骗过去,好一网打尽。”
这样的担忧显然引起了大家的共鸣——原本刚刚开朗起来的氛围,再次被阴霾所笼罩。
宋景休突然发出一阵大笑,打断了人们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都到这个地步了,真不知你们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宋景休慢慢收住笑,“既如此,宋某就好人做到底,陪你们一起前往义兴。我会紧紧跟在这位大官的身边,寸步不离,如果真的是圈套,我这斩马刀,必将会斩下他的人头!”
“你与他们非亲非故,却能为他们做到如此地步,宋壮士确实侠义,在下敬佩不已。”陈庆之话锋一转,“但若在下兑现了所说的话,又当如何呢?”
“你要真能兑现,我宋景休这条命便是你的,任你处置!”
“好!若在下有负宋壮士,这人头也任你来取。咱们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陈庆之带着一群人出现在义兴军营外面,鱼天愍简直茫然不知所措,“子云,你这是什么情况?”
陈庆之向鱼天愍说明了情况,然后吩咐道,“命人匀一些军帐出来,供老弱妇孺暂住;划拨些军粮,给他们食用;传令全军,严守军纪,不可骚扰他们,违者军法处置!”
接着,陈庆之伏案写起书信,一边写一边向马佛念交待,“你将我的亲笔书信,送给地方官吏,让他们尽快划出地来;切记,不可以官位压人,一定要让他们明白这样做的好处,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接纳这些人。”
“主书放心,晚生一定办妥。”
安排妥当一切,陈庆之笑着对宋景休说,“宋壮士,咱们就安心等待消息吧。”
第二天,马佛念就回来了。
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义兴的地方官一行。
见到陈庆之,地方官忙不迭的叩头行礼,“主书心怀仁慈,救苦救难;还能造福乡里,实在是我等的楷模!下官对主书的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哎呀,怎能行此大礼!”陈庆之忙上前扶起地方官,“您能体恤百姓疾苦,接纳这些流民,我是感激不尽啊!”
“主书言重了,下官这也是急主书之所急,想主书之所想;况且还能增加人口赋税,真是多谢主书了!”
“您能明白此事的好处,那是最好,我虽官位高一些,但绝无强求之意啊。”
“主书说哪里话,不强求,不强求!以后若再有流民,尽管往下官这里安排便是。”地方官随即堆起一脸谄媚的笑容,“主书,还望您在年评的时候,在吏部徐尚书面前,为下官多多美言几句啊。”
“这是自然,如此体恤爱民的善举,又能繁荣地方,我一定会向徐尚书禀明的。”
“哎呀,那真是多谢主书了,多谢主书了!”地方官又跪下磕起头来。
陈庆之急忙将其再次扶起来,“那么,不知您准备让这些人,往何处安置啊?”
“其实这军营一带,地势平坦,可让他们就在这里伐林烧地,开荒建屋;等他们安定下来,下官自会派人来登基户籍田亩。”
“如此甚好,真是有劳您了!”陈庆之向地方官作揖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