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元树一军相对来说是最弱的,他们远道而来,要击破他们,对于拥有三千策雷军的我们来说,应该不是难事。只要我们尽快击破元树,然后立刻回军黎浆,从攻打黎浆的梁军背后发起攻击,梁军必败无疑!”
“长钧公子真是用兵如神啊!”李甲儿听完李长钧的安排,由衷的赞叹道,“主公果然没有看错人啊,公子乃大将之才!”
“李将军谬赞了。”李长钧淡然的说道,“能投到杨公门下,是在下的荣幸。此次家父被困,若不是恩师在陛下面前力荐,在下哪里有机会能亲自领兵,来为父亲解围。恩师之情,无以为报,怎敢不殚精竭虑啊。”
“那我们在哪里和元树作战?去寿阳附近吗?”李甲儿摩拳擦掌的问道。
“寿阳肯定不行,一来那里有梁军围困,我军去寿阳方向,必然会暴露行踪;二来寿阳的水涝还未完全退去,在那一片泥泞之中,你的策雷军如何驰骋?”
“那该去何处?”
“我们要在元树进军路线的半道伏击。”李长钧说道,“我已选好地点,寿阳以东约百里外的柳阳陂,是元树军必经之路。那里,便是为他们准备的坟场……”
从天而降的雨水仍旧绵绵不绝,就像飘在空气中的绒毛,挥之不去,让人觉得心烦。所有人都盼着这细密的阴雨早日停止,都开始怀念阳光普照大地的时光,只有太阳的温暖,才能驱走关节里的湿寒。
一直冒雨行军的韦放,在还未抵达寿阳的途中,接到了夏侯亶派人送来的急报。
与韦放并驾而行的韦洵不解的问道,“不是说要合围寿阳吗?怎么突然让咱们去攻黎浆?”
韦放思酌了一番,对韦洵说道,“夏侯公在急报里说了,魏军已进驻黎浆,而且这支魏军极为骁勇,只靠他一军之力,怕难以拿下,所以希望我军前去相助。”
“合我们两军之力去攻一个黎浆,有必要吗?”
“夏侯公一向谨慎,况且黎浆确实乃要地,他让我们去相助,必然有自己的道理。反正寿阳城又跑不了,咱们即刻转向,前往黎浆!”
韦放军开始朝着黎浆亭的方向前进了。而从北路而来的元树军,依旧按照着既定的计划,朝着寿阳而去。
名义上,这支部队的统帅是邺王元树,但实际负责指挥的,其实是陈庆之。
出发的之前,邺王便诚挚的对陈庆之说道,“陈将军,此次出军寿阳,责任重大,小王不敢再重蹈在徐州的覆辙,所以期望你能来统帅全军。”
陈庆之大惑不解,惊讶的问道,“邺王殿下这是何意啊?难道是怕担责?”
“哪里,陈将军误会了!”邺王急忙解释,“虽然小王是统帅,但小王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小王本就不是擅于领兵之人,要论行军打仗,怕是不及陈将军的万一。但陛下将如此重任交予小王,小王又岂能辜负陛下,所以向陛下请求让陈将军一军同行,一来是为陈将军请战,以报在徐州的救命之恩,二来也出于私心,希望能有陈将军保驾护航,让小王不辱使命。此乃小王的诚意之情,还望陈将军能答应!”
“邺王殿下如此诚恳,在下又如何能不领命呐。”陈庆之拱手行礼,诚挚的说道,“只要我们将帅一心,必能达成此战的目的!”
陈庆之接过了指挥权,但他也深知自己责任的重大。因此这一路行军,都是小心翼翼,时刻做好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原本纷飞的细雨,开始变得越来越稀薄了,这漫长的雨季似乎终于到了尽头。军队来到柳阳陂的时候,雨水消失了,从那厚厚的云层的间隙,甚至有一丝丝的阳光透出来。
一条笔直的道路穿过柳阳陂,路两侧都是些舒缓的小土坡,虽然起伏不大,但却层层叠叠,纵横交错。站在原地,你甚至无法知道一个小土坡后面会有些什么情况。
“好香的味道啊!”惠泽深吸了一口气。
“你是说泥土的气息?”徐晋也深吸了一口,“我也很喜欢这味道。”
“恐怕有些不对头啊……”惠泽舔了舔自己的手指,然后举在空中探了探风向,“是从前方飘过来的味道!”
惠泽急忙赶了几步,跑到陈庆之的身边,“陈大哥,我担心前面会有埋伏。”
陈庆之闻言大吃一惊,急忙问道,“惠泽,你怎么知道呢?”
“刚下完雨,如果有很多人走动过的话,脚底必然会翻起很多的新泥,这个味道我很熟悉,小时候和师傅行脚时,我们就靠这个来躲避流寇贼党呢。”惠泽皱了皱鼻子,“这新土的味道这么香,前面必然有很多人走动过!”
“会不会是我们自己的脚翻起的泥土啊?”陈庆之身边的邺王说道。
“不会!”惠泽相当肯定,“我们是走在队伍的前列,从风向判断,小僧敢肯定,味道是从前面飘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