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惠泽如此肯定的态度,陈庆之也丝毫不敢大意。
“徐晋!”陈庆之大声呼喊道。
徐晋闻声立刻过来,“陈大哥,有什么吩咐?”
“你亲自去前面探查一下,看是否有可疑的迹象。”陈庆之吩咐道。
远处的一处小丘上,李长钧和李甲儿正在观察了梁军的动向,在他们脚下土丘的背后,是整装待发的策雷重骑。
而那些伏兵也已经各自就位,准备妥当,他们匍匐在道路两侧的那些坡丘后面,隐蔽着身影,就等梁军进入伏击圈,便一涌而出,从两侧发动突袭。
这些起起伏伏的坡丘,为他们提供了良好的遮蔽,而且魏军个个屏息凝气,没有发出丝毫的动静。
“梁军为什么停下来了?”李甲儿瞪大了眼睛,惊讶的问道。
“难不成他们察觉到了什么?”李长钧轻轻挠着自己的下巴,眯起细长的眼睛,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应该不可能啊……”
“公子快看!”李甲儿突然指着梁军的方向,向李长钧喊道,“他们派出探马了!”
顺着李甲儿手指的方向,李长钧看到,梁军中一名骑将,正慢慢沿着柳阳陂的道路前行,还不停的四下张望,似乎在搜索着什么。
“真被他们察觉了吗?”李长钧觉得不可置信,轻轻的摇着头。
“干脆现在就冲杀出去吧!”李甲儿提议道,“咱们一万精兵,还有三千策雷;梁军几乎全是步军,必然一触即溃!”
“这样就起不到奇袭的效果了……”李长钧继续用手指轻轻挠着自己的下巴,喃喃自语着,“埋伏战打成了遭遇战,我什么地方疏忽了呢……”
虽然有些吃惊,但李长钧依旧保持着冷静,他不紧不慢的说道,“稍安勿躁,我觉得梁军并不确定有埋伏,也许他们只是小心警惕而已……”
这一边,沿着柳阳陂的道路慢慢前进的徐晋,正警惕的注意着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仔细观察着地上的各种痕迹。
对于擅长狩猎的徐晋来说,寻踪是最基本的技能。而他也确实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沿途有许多新鲜而凌乱的脚印、以及被踩踏过的草地……种种迹象都显示,在不久之前,有许多人曾经经过这条路。
“会是魏军吗?”徐晋不敢肯定。但为了确认情况,徐晋策马跑上路旁一座坡丘,他要上到高一些的地方看一看。
举目四望,暂时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但徐晋并没有轻易下结论,他骑着黑雷,又朝着下一座坡丘跑去。
“不好!”一直远远注视着徐晋行动的李长钧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从他们的位置看过去,正好可以看见徐晋和他们的第一波伏兵仅仅只隔着一座坡丘了!
双方终于触不及防的撞见了——当徐晋登上那座坡丘,他一眼便看见了坡丘后面匍匐的魏军士兵,以及他们手中闪着寒光的刀枪。而那些魏军显然也早听到了他的马蹄声,在他露出身影的瞬间,几支箭同时朝他射了过来。
幸亏黑雷覆有马铠,没有受到伤害;其中一支箭直直朝着徐晋的眉心射去,他下意识将头往下一埋,箭头擦着头盔飞了过去。
“有敌军!有埋伏!”徐晋掉转马头,朝着梁军的方向飞奔,并大声的呼喊起来,
那些被徐晋发现的魏军也一跃而起,他们拉起手中的弓,朝着徐晋的背影一通猛射。
可以说,战斗在这一刻就算正式打响了。双方都已极快的反应投入到了这场遭遇战之中。
“结阵迎敌!结阵迎敌!”陈庆之大声呼喊起来。梁军将士们听到命令,迅速按照预定的计划开始列阵。
他们没有全部集中到一起,而是分别组成了五个相互独立的战斗群体,并迅速向彼此靠拢,但又保留着足够的空隙,最后以前二后三的形态面对敌人。
徐晋一路狂奔回来,铠甲上还嵌着好几支魏军的弓箭,所幸有盔甲保护,并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害。
徐晋纵马直接从己方阵型的空隙里穿过,高举起长枪,大声呼喊,“骑兵跟我来!”
梁军中为数不多的骑兵迅速开始跟随徐晋,在己方阵后集结起来,并保持着一段距离,开始游弋,等待着合适的出击时机——这也是陈庆之早已安排好的战术,骑兵少而精锐,远离交战区域,择机突袭。
在梁军结阵的时候,魏军也没有闲着。
李长钧反应相当迅速,几乎就在徐晋掉头狂奔的同时,他便命令身旁的传令兵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魏军立刻从埋伏的地方蜂拥而出,他们迅速汇聚到阵前,占据制高点,居高临下朝着正在结阵的梁军释放出一波又一波的箭雨,加之又是顺风,射程大增。
弓箭划破长空,发出一阵阵让人心惊胆寒的“咻咻”声,最后,像冰雹一样狠狠砸向梁军的头顶。
陈庆之的部队训练有素,在箭雨的打击到来之前,基本就已经结阵完毕。而其余的梁军显然没有那么熟练,不得不一面顶着盾牌遮挡弓箭的袭击,一边匆匆忙忙的结阵。
虽然有所伤亡,但是梁军还是结阵完毕,并趁魏军射击的间隙,也发起齐射反击,但是逆风朝着高处的敌人射击,并没有太大的威胁。
“看来我们还是有些低估这支梁军了。”李长钧一面观察着战场的情势,一边说道,“统帅真是元树?”
“千真万确是元树!”李甲儿肯定的回答,并用手一指,“看,那里不是还有他的旗号嘛。”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