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洵与陈庆之会合的第二天上午,韦放督促着曹仲宗,带着主力梁军部队,也终于来到了涡阳城下。
士兵们先忙着将主帅的大帐立了起来。
梁军将领们都集合到帐中,曹仲宗大摇大摆的坐到帅位上。他扫视了一下左右,脸上挂起似笑非笑的表情,故意不紧不慢、拿腔拿调的说道,“催命一般要赶来涡阳,本帅倒想请教请教,魏军的大军在哪里啊?”
将领中发出一阵低声的嬉笑。一旁的韦洵不高兴了,他从韦放身后闪身出来,一脸认真的说道,“曹将军,我们真的是遇到了魏军的袭击,现在又过了几天,魏军的大队人马肯定离涡阳不远了!”
曹仲宗斜眼瞟了韦洵一眼,“汝是何人?”
韦放在一旁淡淡的说道,“这是我的弟弟韦洵。”
曹仲宗心中不悦,阴阳怪气的说道,“军中阶级严明,上下有别,难道这军中的礼仪,永昌侯没教过你们吗?”
“你……”韦洵刚想发作,韦放在后面一把拉住他,对他轻轻摇了摇头。韦洵也就只得忍下这心头之火,默默的退到韦放身后。
“曹将军,在下已经派出了好些哨探,加紧探查魏军的动向。”陈庆之上前一步,拱手对曹仲宗说道,“魏军肯定已经不远了,很快便可见分晓。”
“对了,陈御使,你带着人马到涡阳好几天了,为何不攻城啊?”曹仲宗问道。
“曹将军,涡阳城高墙厚,岂是能轻易攻取的。”陈庆之语气相当平和,“况且魏军的行踪没有掌握,万一在攻城时,被其从后方突袭,到时腹背受敌,恐怕有灭顶之灾啊。”
“呵呵,看来陈御使文官出身,终究还是缺些气魄啊。”曹仲宗神态傲慢,“魏军的战斗力大家都见识过的,这涡阳任它城高墙厚,我军必能一鼓而下!”
“曹将军,涡阳不同其他小城,而且肯定有数万守军,千万大意不得啊!”陈庆之听出了曹仲宗想要攻城的意思,急忙出言阻止。
“我看陈御使不是已经打造了好些攻城器具吗?难道没有用它们的打算?”
“打造攻城器械,当时只是为了虚张声势,吓唬涡阳守军而已,毕竟当时我只有数千人马,不敢让涡阳的守军看出虚实……”陈庆之解释着。
“放在那里能吓唬人?”曹仲宗忍不住笑出了声来,“陈御使,你当小孩儿过家家啊?既然你不会用这些东西,便让本帅来教教你吧!”
“曹将军,不可贸然攻城啊!”陈庆之有些急了,“涡阳守军必然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守城准备,现在攻城,我军的伤亡……”
“打仗岂有不死人的?”曹仲宗大声的吼道,“难道陈御使觉得,光靠吓唬,就可以让他们投降吗?”
曹仲宗的话让那些将领们又是一阵哄笑。
陈庆之见状,也不再争辩,退了回去。
曹仲宗站起身来,对麾下将领说道,“大家赶快去准备,让士兵们把饭吃饱,晌午过后便开始攻城!”
“曹将军,将士们才刚刚赶路到了这里,营帐都还没有完全立好。就算要攻城,也不必急于一时吧,至少休息一日,明日再攻也不迟啊。”韦放在一旁建议。
“这个时候你们倒不急于一时了……”曹仲宗低头轻笑了几声,然后态度坚定的说道,“既然已经兵临城下了,岂有不攻之理。魏军孱弱,就算有些疲劳,我军也定能一举拿下涡阳。元直,陈御使,二位若害怕,便在营中歇息,本帅自会拿下涡阳。”
涡阳城内,太守王纬今天觉得神清气爽,这几天的焦虑疲累一扫而空。中午好好的吃了一顿饱饭,正在休息,卫兵又急匆匆的跑来了,“太守,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怎么就大事不好啊?”王纬的心一下又提到了嗓子眼。
“梁……梁军,准备……准备要攻城了!”
王纬的汗一下又冒出来了,“快!快上城楼!”
登上城墙,王纬看到梁军正在闹哄哄的挪动着那些攻城器械,大批士兵正在集结,看来很快就要发动攻击了。
“这……这……这……”王纬顿时六神无主,语无伦次起来。
他身旁的武将安慰道,“太守,无须担忧,我们城防坚固,军力充足,梁军一时半会儿攻不下这涡阳城的。况且援军已经近在咫尺,咱们坚守待援即刻。”
“好……好!”王纬竭力收起自己的惊慌,抓住武将的胳膊嘱咐道,“守……守城之事,本太守就……就全权交给你了,务必……务必坚守!”
“太守放心,属下定竭尽全力,守卫涡阳!”
曹仲宗趾高气昂的骑在马上,看着士兵们把攻城器械移动到阵前。木轮发出阵阵隆隆之声,扬起一片尘土。
一切都准备停当,士兵们也排好了队列,只等统帅一声令下,便要朝着涡阳的城墙前进。
那城墙看起来建得相当结实,大块的条石崁得整整齐齐、严丝合缝。这又高又大的城墙,能爬得上去吗?况且上面还有敌人,会不停的朝着下面射箭、泼油、砸下石头、滚木,凡是一切可以用来阻挡他们爬上城墙的东西,都会统统招呼到他们的头上。没有死的觉悟,是没有勇气去面对那堵厚实的城墙的……
随着曹仲宗轻描淡写的一句“进攻”,梁军士兵们便相互簇拥着,朝着那堵会决定他们生死的城墙迈步前进了。
一百五十步!
一百步!
五十步!
他们不停的前进着,但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