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袭?!”所有人都被陈庆之的这个提议震惊了。
韦放第一个表示了反对,“前锋部队肯定是魏军的精锐,况且相隔几十里,咱们贸然去夜袭,就算胜了,也不会有太大的好处,可万一败了,对我军的士气必然造成影响。还不如就在这里等他们来,以逸待劳更好。”
“元直兄,就算这些前锋部队是精锐,可他们为了救援涡阳,必然是马不停蹄的赶过来的,此时肯定人困马乏,疲惫不堪。而且正是因为我们两军相隔还有这么远,他们肯定也不会对我们有太多防备,此时正是偷袭的好机会。而且据哨探说,魏军扎营的地方,树木颇为茂密,也有利于隐蔽我们的踪迹。”
“子云,长途奔袭几十里去夜袭,太冒险了!”韦放依旧想阻止陈庆之这个看似疯狂的想法。
“元直兄,不必担心,”陈庆之微笑着宽慰道,“你们都安心在此休息,我的部队已经在这涡阳城下歇了几日,精力充沛,这夜袭的事,就由我的部队来执行吧。”
看着陈庆之信心满满,势在必行的样子,韦放也不好再多说。
而曹仲宗显然是乐见其行的,他一如既往的认为陈庆之这几千人,对他这次统帅的大军来说,有也不算多,没了也不算少;而且这次夜袭是陈庆之当着韦放的面,主动提出的,万一有什么闪失,他曹仲宗可没有什么责任。
“陈御使勇略过人,本帅佩服。不过长途奔袭,一定要注意安全,保重。”曹仲宗假惺惺地说道。
“曹将军放心,那在下即刻就去准备,告辞了。”陈庆之对众人拱拱手,毫不犹疑的转身离开了。
此时陈庆之的军帐内,大家都聚集在这里,等待着陈庆之回来。
“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怎么要这么久?”鱼天愍焦躁不安的在军帐门口徘徊,不时的朝外面打望着。
“鱼大哥,别急啊,陈大哥不是说了叫咱们做好准备就在这里等他嘛,估计那曹仲宗又要刁难吧。”惠泽盘坐着,淡定从容的说道。
“你们说说这姓曹的,简直就是一个草包,”徐晋在一旁愤愤的借过话来,“真是替今日冤枉战死的弟兄们不值,皇帝怎么派了这么个废物来做主帅啊?”
“陛下让他做主帅,还不是因为他是竟陵公曹景宗的弟弟啊。”马佛念回答了徐晋的问题。
“这曹景宗到底是什么人啊?”徐晋不解的继续问道,“也是大梁的名将吗?有韦虎厉害吗?”
“依在下看,无论才能、人品,这曹景宗还不足以和永昌侯相提并论。”马佛念笑着低声说道。
“那为什么还让曹仲宗做主帅?韦洵的大哥不是韦虎的儿子吗,可以让他做主帅啊!”越是交谈下去,徐晋的疑问就越来越多。
“这是朝廷考虑的事情了,咱们可没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马佛念决定结束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
一旁坐着的陈思保神色有些紧张,喃喃的问道,“弟兄们,这打仗的事我是不懂,我就想问问,这跑个几十里去夜袭,会不会太危险了啊?”
“风险肯定有,不过打仗本就是一件充满风险的事情。”宋景休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脸上一如既往是他那标志性的玩世不恭的笑容,“但夜袭这事,我是赞同的,兵法不就讲究要出其不意嘛,如果我们夜袭成功,对魏军后续的行动必然会产生影响,不光能挫挫他们的锐气,肯定也会对我们有所忌惮。”
“对,一旦顾虑多了,就会扰乱本身的判断能力。”马佛念接着宋景休的话说道,“魏军后面的行动,肯定会尽力在处处防备我们,他们想得越多,咱们反而会越有机可乘。虽然有风险,但确实值得一试。”
“可不知道魏军这次的统帅是谁啊?”徐晋挠着头,嬉笑着说,“希望也是个和曹仲宗一样的货色就好了。”
宋景休呵呵笑着,“要真这样,至少在主帅方面打了个平手。可北魏历来名将辈出,猛将如云,我觉得在这方面,你恐怕要失望啰。”
“子云回来啦!”一直在门口张望的鱼天愍突然大喊一声,大家立刻停止了交谈,纷纷把目光朝门口投过去。
陈庆之刚走进军帐,大家便围了上来。
“怎么样?那曹仲宗什么反应?”鱼天愍迫不及待的问起来。
“说实话,我是真没想到,十万之众,就把我们的主帅吓得六神无主了……”陈庆之摇着头,一脸无奈的说道,“还是当着那么多将领的面,实在是……唉!”
“看吧,我就说这家伙是个草包!”徐晋咬牙切齿的说道。
马佛念的脸色也很阴沉,眉头紧锁,“可他毕竟是一军之帅,这大战在即,可如何是好啊……”
“现在谈论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咱们只能尽力而为。”陈庆之环顾着大家,“怎么样,做好准备了吗?”
“都准备好了。”宋景休回应道,“我、鱼老兄、徐晋和惠泽,各自挑选了五百个弟兄,就等出发的命令了。”
“没有着甲吧?”
“都没有着甲,且只配备刀和铁棒,不带长枪弓箭。”
“陈大哥,我还有个建议。”徐晋突然插话进来。
“你说。”
“咱们都披头散发怎么样?”
“为什么?”
“你想,这大半夜的,咱们都身穿白衣,又披头散发的,魏军肯定被吓个半死。”徐晋一脸得意的坏笑。
“哈哈,你这小子还有这样的鬼主意啊!”宋景休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