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将军!”曹仲宗正在吃早饭的时候,一名士兵急匆匆的跑进他的大帐,大声禀报,“魏军来了!”
这个消息让曹仲宗差点被口中的饭食噎住,他一边锤着自己的胸口,一边艰难的问道,“在……在哪里?”
“正朝着我军而来,已经能看清他们的旗帜了!”
“多少人马啊?”
“烟尘滚滚,应该是一支大军。”
正在这个时候,陈庆之、韦放以及一干将领也急急忙忙的冲进了帐中。
“曹将军,魏军大军前来了!”韦放上前一步,拱手对曹仲宗说道。
“我已经知道了。”曹仲宗丢开手里的筷子,“诸位来得正好,赶快商议商议,如何应对啊?”
“曹将军,我军营地防守严密,又提前修筑了土垒木栅,只要坚守,谅魏军也无可奈何。”有将领提出建议。
“万万不可!”韦放立即表示了反对,“营地所修筑的防御,是我军的底线,岂能刚一开战,就把营地防御暴露在敌军面前?而且若我军龟缩在营里,敌军必然肆无忌惮的冲击我们,万一有什么闪失,岂不是要酿成大祸?”
“你的意思,是要迎击魏军?”曹仲宗看着韦放,若有所思的样子。
“对!此战是与北魏大军的第一战,可不是畏缩的时候!”韦放坚决的说道。
“在下也赞同韦将军的意见。”陈庆之开口了,“魏军今日绝不是来与我军死拼的,他们的目的,应该是让涡阳守军看到援军已经来了,以坚定他们守城的决心,也是要看看我军的虚实,此刻若有丝毫示弱的姿态,无疑会滋长魏军的气势,于战不利。”
“可这涡阳地势平坦,若在野外与魏军对阵,要对抗他们的骑兵可不容易啊。”有将领提出了顾虑。
“在下的意思,并不是要离营太远去与他们对阵。”陈庆之解释道,“我们只需出营,背靠营前的土垒木栅列阵,前面再以战车、重盾作为抗击骑兵冲锋的第一道防线,如此,便没有可供骑兵穿插的纵深,就算他们突破第一道防线,也会立即陷入我军的枪林箭雨之中,失去速度,没有冲击力的骑兵,也就不足为惧了。”
“嗯,有道理啊。”其余将领们交头接耳,纷纷表示赞同。
“陈御使,韦将军,本帅记得,你们之前可是反对与魏军正面交战的吧?”曹仲宗斜眼看了看二人。
“我们是反对直接把大军拉出去,与魏军正面决战!”韦放大声的回答,“但我们决不避战。”
“我军出阵,是要向魏军、向涡阳的守军做出迎战的姿态,让他们明白,我军是绝不会退让半步的。”陈庆之也向曹仲宗说道,“况且我们背靠大营列阵,也是增加防守的层次,魏军肯定会试探着进攻一番,但只要我们稳住阵脚,至少能立于不败之地。”
“呵呵,既然二位已经打定主意,只要对战事有利,本帅便采纳你们的建议。”曹仲宗一脸冷笑,“不过这出营列阵,没有做好觉悟的话,恐怕挺不住啊。二位都是善战之人,麾下将士又都是精锐,如此关键的重任,非二位将军莫属,不知意下如何啊?”
陈庆之和韦放当然知道曹仲宗心里的盘算,无非是把他们推出去做挡箭牌,但此刻哪里还有争论的闲暇,于是二人欣然领命,向曹仲宗拱手告辞,便转身出营去做准备了。
“曹将军,那我们该怎么做?”两人离开后,其余的将领面面相觑,茫然的朝曹仲宗问道。
“我们?”曹仲宗诡异的一笑,“我们也别闲着,去给二位将军压阵助威啊。”
从帐中出来,韦放一边走,一边咬牙切齿的对陈庆之说道,“这曹仲宗实在可恶,他这样无非是想损耗你我的兵力。”
“元直兄,不要生气,”陈庆之笑着安慰,“咱们是为大梁作战,只求胜利而已。”
“也只能这样想啦。”韦放叹了口气,“子云,我有个建议。”
“元直兄请讲。”
“魏军究竟会如何进攻,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也不清楚他们这第一战的决心有多大,所以营前列阵的事交给我的部队,你带领你的部队,伺机而动,我相信,你一定能抓住最有利的时机的。”
“元直兄,那你可要做好一番苦战的准备啊。”
“放心,我的弟兄们也不是孬种!”韦放笑着擂了一下陈庆之的胸口,“不过你可别辜负我的苦战啊,一定要适时给魏军以迎头痛击!”
“好,元直兄,千万小心,保重!”陈庆之拱手向韦放致意,然后两人便各自分头行事。
而此刻的涡阳城头,听说援军已到,太守王纬连滚带爬的冲了上来,顺着士兵手指的方向,王纬放眼望去,只见远处烟尘滚滚,魏军大队人马像一片黑云般,铺天盖地正朝着涡阳的方向涌来,旌旗招展,刀枪林立,一副气吞山河的雄壮气势。
“太好了!我们有救了!”王纬看到这庞大的军势,忍不住喜极而泣,双手合十不停的摆动着,“佛祖保佑,终于等到这天啦!”
当王纬正在庆幸的时候,身边那名负责守城的武将用手一指,“太守,你看,梁军出阵了!”
王纬闻言,忙收敛起自己的激动,用衣袖拭了拭眼角的泪花,朝着梁军营地的方向望去。
梁军大队人马从营里涌出来,但他们并没有远离营地,而是就在营地前排起了阵势,阵型的最前方,梁军拉出了战车,连辎重车都用上了,用绳索相连,结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