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夫妻二人七嘴八舌地说道了起来,莫五陵越听越觉得有趣,连凌无极也生了几分兴趣。
待夫妻二人走后,莫五陵方道:“江湖上有不少练邪门歪道的人,想是哪号人物在这里作乱。”
凌无极:“拿尸体练功的,数来数去也就那几个,俱都是些魔头。”
莫五陵:“那些个武林正道追杀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赶尽杀绝,真不知平日里都是做什么吃的。”
凌无极嗤笑一声,不置可否。
莫五陵又道:“大闺女,这事你是想插上一手?”
凌无极:“放任不管,这个村子只怕是凶多吉少,但我这个人又不喜欢多管闲事。”
莫五陵:“也不算闲事,我们来这里的动静不小,若真是号人物,只怕已经惊动他了。”
凌无极:“那便等他自己送上门来。”
语罢,两人没有再多话,转身回了屋子。彼时,惊鸿已经在马车上闭目养神起来,车夫靠在车厢外边打起了瞌睡。
两人虽进了屋子,却没有休息。
一方狭小的屋子,放了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一个简陋衣柜,便将整个房间挤的满满当当。
那床也仅够一个成年男子平躺,床铺上放着的被褥隐隐飘出霉味,甚至有虫子从阴暗的角落结伴鬼祟爬过。
莫五陵沉默片刻,道:“这床让给你吧,我坐着就好,修身养性。”
凌无极:“…………”
彼时,简陋木窗突然咯吱一声,两扇糊纸木窗被风裹开,房外阴冷的风跟着吹了进来,带着潮意。
凌无极踱步过去关上窗户,只听莫五陵在他身后轻声道:“怕是要变天了,接下来的路不好走了。”
窗户被关上,凌无极插好木栓,回身问道:“出去走走?”
莫五陵眼睛滴溜一转,说道:“你知道的,我不会武功。要是真有什么,我可管不了你。”
凌无极:“你会轻功,能逃跑就足够了。”
语罢,二人推开门走了出去,却见惊鸿恰巧从马车上跃了下来。打瞌睡的车夫被惊醒,瞬间警惕起来,待看到莫五陵时,又松了口气。
莫五陵:“笑楚,你留在这儿看好两位姑娘,还有马车,我们出去走走。”
笑楚便是那车夫的名讳,在菡萏府待了好几年了,也算是个老人。他甫一听莫五陵的话,便懂了七八分意思,忙拱手道:“少主放心,一有情况属下会及时联络你们。”
莫五陵点了点头,朝凌无极和惊鸿说道:“咱们走吧。”
灵鹤小白前几日被遣去白玉京报信去了,倘若真有情况,笑楚便会发射玄机门独有的信号弹,以此知会他们。
思及此,凌无极收回了落于凌无衣房门上的视线,抬腿跟上了惊鸿和莫五陵。
三人甫一出得院子,莫五陵就急道:“我不会武功,五感六识不如你。大闺女,你说说,是发生了什么?”
凌无极:“方才关窗的时候,我听到了风声送来的脚步声音,杂乱无章,约莫着有将近百人。”
惊鸿:“九十二。”
莫五陵殷勤道:“还是师父听的仔细。”
凌无极:“…………”
三人径直往村外走去,一路过了最后一处人家的篱笆,矮山的山脚草丛映入眼帘。
想是平日里来的人不多,此时野草已有半人多高,里边偶然有人影晃动,纷乱错杂。
细看下,那人影只在草丛里徘徊不前,似乎是在护着什么东西,又似被控制了一般。
这种诡异的情形,顿时吓得莫五陵躲在了惊鸿背后,探出半个脑袋,鬼祟地问道:“是人是鬼?”
凌无极:“看看不就知道了。”
语罢,他竟率先走进了草丛,恰巧有一个人影走了过来,跟他打了一个照面。
借着月光,一张白森森的人脸突然出现,缺失了一颗眼珠,遗留的空洞里有虫子一闪而逝。
绕是凌无极,也忍不住后退了两步。不是被吓得,是被恶心到了。
那“人”并没有攻击他们,站在草丛里,面无表情地对着他们,一动不动。
几人不明所以,突地,那“人”张开了嘴,从轻微腐烂的嘴里探出一个类似蜈蚣的虫头,额头上的触角对着三人剧烈地颤动起来。
凌无极当即肯定道:“不是人,也不是鬼。”
莫五陵忍着恶心,接道:“又是蛊虫,跟那婆娘养的东西如出一辙,只不过这个也太丑了。”
凌无极略一思索,道:“虫在这里,想必操控者也在这附近。”
莫五陵突地猜测道:“这些养蛊虫的人,不会就是村里被刨坟的尸体吧?”
凌无极:“很有可能。”
正说着,那人嘴里的虫头又缩了回去,似乎是判定了他们没有威胁。紧跟着,那人又动作僵硬地走回了草丛,跟其他人影一起晃荡着。
凌无极:“去里边看看。”
三人纵身略过大片草丛,落于树枝上,避开底下如孤魂游荡的人,悄无声息地往里边靠近。
越往里走,树木越密,轻功越好借力。
渐渐的,有坟堆从眼里略过,越来越密集,甚至有不少被刨成了一个大坑,三人心底顿时了然。
在听到刨锄声时,惊鸿挥了下衣袖,三人停在了一棵大树上。经受三人重量的树枝微颤一声,两片叶子落了下去,正掉在底下人的头发上。
那人显然已过而立之年,发间夹杂些白发。许是感觉到了树叶的动静,他伸手在头上抓弄了两把。
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