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吴双借着月光策马狂奔,不知不觉过了约莫两个时辰,此时月光已经隐没,天空云起,漆黑一片。
在黑暗之中又行进了里许,吴双估摸着后头追兵应该已经被甩掉,而马也力竭,遂停了下来。虽然过了好些时间,吴双的心脏依旧砰砰直跳,就在刚刚,他杀了三个人!
即使这具身体对杀人是那么的熟练稳健,但吴双的精神上还是进入了一个无法言说的状态,有恐惧,有自责,有茫然,也有一丝兴奋。
不过,或许已在这两天内经历了太多,吴双很快就调整好情绪,攀上一棵大树,倚在树干上查看伤口。
“嘶~哈!”
揭开衣服,这身体虽之于吴双来说,只是一个“外套”般的存在,但这痛感却是真实的,只不过相较于正常人要小得多。其实,不仅痛感如此,诸如其他感觉相对于吴双来说,也是较正常人要迟钝些许,这也是吴双意外“转生”的后遗症之一。
吴双看了看伤口,发现伤口果然一直没能闭合,如果不赶快处理遗患定重,可四下一看,这般荒山野地,又哪里能找见医生。
短暂休息了一会儿,吴双知多歇无益,只得强忍疲惫继续动身,一为身后未知的追兵;二也为处理伤口。而当下,马已经累到不能再骑,吴双便又弃马而走。
如此这般,吴双也不知具体走了多久,正是精疲力竭之际,忽听得“哗哗”的流水声,精神一振,快步走了过去。
原来前面正是一条大河,吴双三步并作两步,趴到岸边就狂饮了起来。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会以岸为碗,以河为浆,倒还有几分豪气!”吴双有些自恋的想着,待其喝完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天将破晓。
“这么大的河,应会有船经过,我便在这里等上一等。”
吴双心下有了定计,当即寻了一块巨石歇息,事实上他也确实走不动了。
……
……
白沟河
浚县段
一条中等规模的楼船行于大河之上,奇怪的是,这本是汉帝国战船的楼船,此时被改作商船,管弦之声悠悠传出,甚为热闹。
船头甲板上,一个面白如玉的少年立于其上,手持洞箫独自吹着,曲调凄凉,却和这热热闹闹的场景颇为不和。
“邹元,这初冬天气的早晨,哪能在外多待,快进船舱来。”
这时,少年身后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话语中虽带着几丝责备之意,但声音却依旧温婉动听,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少年闻言,却并不在意,头也没回的继续吹着洞箫。
“你这孩子,父亲在咱们出发前再三叮嘱,只要不到长安,就一定要加倍小心!你都忘了罢。”这温婉动人的声音又响起,紧接着一个妙人儿便掀开船舱的门帘,出现在了船头。
只见这女子生的甚是貌美,衣着也颇为不凡,华髻金枝簪,盈盈秋水目,粉唇玉肤,顾盼之间风情万种,再加上银绣蓝蝶衣下婀娜的身段,简直就是人间尤物。
此刻女子眉头紧皱,一把抓住了少年的手,接着道:“走呀,不要跟母亲耍性子啦!”
少年挣开手去,嚷着道:“姐姐你莫要管我,我一会就从这江面上跳下去,反正母亲也定不会理我!”
少年说完,脸上竟还飘了几滴泪珠。这引得貌美女子忍不住扑哧笑了出声来,这一笑,黎明还有些昏暗的江面似是被瞬间点亮了。
“姐姐,你还笑!母亲把我的银子都拿去扔啦,还说以后都不会给我——呜呜——了——呜呜”
少年见女子这般取笑他,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原来这二人竟是一对姐弟,女子约莫十七八年纪,而少年则是十二三岁的样子。
“母亲大人自然是跟你开玩笑的啦!你可是她最疼的儿子呢。”女子说完,拍了拍少年肩膀,脸上流出了些许黯然。
“真的吗?姐姐……”少年哽咽着道。
“是……”女子正要应答,眼神无意间掠过江面,却突然发现一个人影。
准确的说,是一个四仰八叉躺在一块巨石上的人影……
……
不是吴双还有谁?
……
这女子发现吴双之后,顿时轻呼出声,那少年也循着看去,果然发现了一个人影。
“这般兵荒马乱的世道,想来这人定是死了不知多久,姐姐我们还是不要管了罢!”少年定睛远看,见吴双动也不动,说道。
“你没看他动也不曾动。”少年又补了一句。
女子迟疑着,小声的说道:“这样不好吧……”
“但……你看他还在动!他在向我们招手呢!我们就停下来看看罢,这荒山野岭他一个人定然也不好走。”女子忽然一指吴双,整个人似乎都有些因之高兴。
……
“刘伯——刘伯!快停船!”女子说完,也不顾少年,小跑着进了船舱。
“唉——同情心泛滥的女人!”少年见状,只好出言感叹道,却是也选择性忘记了刚才的一番“豪言壮语”。
……
而吴双这边……
吴双正在岸边昏昏欲睡,身体上传来的倦意如潮水般侵袭着神经,好在吴双的死灵之体对此颇有抵抗之力。
吴双并没有等待太多时辰,也许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