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戊一训练场有些热闹,因为有院外的不良青年来找茬了。
此人一身蓝色光溜的绸缎长袍,手里握着一柄黄金骨柄的银丝折扇,头发不羁的在头上随便一挽,额前有刘海斜斜随风飘荡,腰间挎长刀,刀柄是两片竹子一夹用破布条随便一缠做成的,脚上穿一双崭新的黑色长筒鞭,但是靴尖上用什么东西挖了一个洞。打扮得真是不伦不类,莫名奇妙。
而且这人面有土色,皮肤黝黑粗糙,还有界光晒出的微红,仿佛是经过了艰苦的万里远行,长途跋涉风尘仆仆之人。
此时他正吊儿郎当的站着,嘴里叼着根干草,向着周围一群人大咧咧的道:“你们啊,就是怂,小爷才两年不在京,你们就被人欺负成这样了,真是丢人!”
他嘴里的你们,此时都围着他转成一圈。
细细看去,有周公子,有周千金,有莫争,有莫绮,有闻钰,都是青云学院响当当的人物。
“表哥,他是新晋墨者,又有韦睿保护着,我们就算想弄他,也没那个能力啊。”周千金说道。
“呸!”那人将嘴里草叶吐到地上,然后眼睛翻到天上去,“什么狗屁新晋墨者?武骑尉!从六品的勋衔!这还不明白么?他要倒霉了!剽窃,骗墨者勋衔,这是欺君罔上!所以朝廷才给他弄出这么个勋衔。目的是什么?恶心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放出信号,这人为朝廷所抛弃,谁想弄他就可以直接弄他了!”
周公子道:“既然如此,朝廷为什么不直接夺了他的墨者勋衔?”
“那只有一个原因,暂时还没查到证据。”那人道,“不过,这个无所谓。既然朝廷给出这样的勋衔,就证明他的剽窃罪名已经坐实了。朝廷没有证据,不好随便处置他。所以放出这样的信号,让那些脑子灵光的人代为效劳!你们啊,就是不动脑子。信号都放出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
周千金将信将疑道:“表哥,真的是这样么?”
“千金,你不相信表哥?嘿!”那人将折扇一收,轻敲掌心,然后道:“表哥虽然离京两年,但京里的情况可一直都关注着呢。而且跟着小王爷这两年历练,长了不少见闻。人情事故,那可透熟的很。官场上那一套,我本来就比你们清楚,现在嘛,哼,估计跟那些老油条也差不多啦!我跟你们说,官场可复杂的很,你们是肯定看不透,但表哥我随便一点风吹草动,都能从里面嗅出味儿来。你们放心吧,今天我们把那什么狗屁墨者打一顿,一点事都没有。说不定朝廷一高兴,还会给点什么赏赐呢。”
周公子道:“可是,他有韦睿保护。”
“怎么两年不见,你变得这么怂啦?”那人有些不满意的看着他道,“韦睿怎么了?不就一个墨家游侠嘛!我今天来,可是带着高手来的。他要敢管闲事,保管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孤竹园那边……”
“我说的高手,可是兵马司副指挥使。兵马司办事,孤竹园又怎么样?耽误官府办差,那就是犯法,管他是孤竹园还是孤梨园,难道还敢在天子脚下知法犯法拒法抗法不成?反了他了。”
“我们要是像廖大哥你一样能跟武威王府的小王爷称兄道弟,我们也敢谁都得罪啊。这不没那能耐么,所以还是得你出马。”莫争道。
“不打紧不打紧,现在我回来了,以后建康城咱们还是横着走。一个小小的假墨者,不足为虑!”
周公子见他这个样子,心中底气不觉也足了一些:“好,今天就让那个柳子衿好好见识见识我们公子社的厉害!”
莫绮在一旁有些担忧的道:“万一……闹出事儿来怎么办?”
“闹出事儿来?能闹出什么事儿来?”那人笑呵呵的看着莫绮,“一个被朝廷封赏为武骑尉的人,他能翻腾出什么浪花儿?绮妹,你放心,你之前受的侮辱,今天廖哥十倍替你还回去!到时候我按着他,你尽管大耳刮子抽他,什么时候抽舒服了,咱们什么时候再回家!”
莫绮不说话了,但心中仍是有些担忧。
而且,不止是担忧周公子他们,还有些担忧柳子衿。
至于为何会担忧他,连她自己也有些不明白。
“对了,韩先生,近来如何?”那人忽然又问道。
周千金笑着道:“小王爷还真是长情,这都离京两年了,居然还没忘?”
“不仅没忘,而且这次回来,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娶到韩先生。”那人笑道。
莫绮道:“韩先生向来对男人不假辞色。”
“那也得看是对谁。小王爷经过这两年历练,可是成熟潇洒了不少。一路上,不知多少姑娘被害了相思病呢。等过两天小王爷歇过乏来,养足了精神,过来往韩先生面前一站,保管迷得她春心荡漾,哈哈哈!”
莫绮听闻此言,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其他人却是跟着一起大笑起来。
笑容中多少有点不尊重的意味。
……
……
“训练长,你还是躲一躲吧,因为那个武骑尉的勋衔,不少人都不把你当回事儿了。那个廖长天本来就是个横行无忌的主儿,现在更是肆无忌惮。他说要弄你,那肯定是要弄你的。而且他还带了西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过来,就算韦睿都保不了你!”
柳子衿刚一下马车,就见王玄策正在学院门前焦急的转圈,这厮一看到他,立刻就扑上来,告诉他有人要揍他。
他自然不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