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时候,柳子衿才发现,一整个班级,都是男生,一个姑娘都没有。
刚诧异了一下,立刻就又释然了,毕竟修炼过后,要进行药浴,如果一个学室有男有女,那就有些麻烦了。
想通了此节,他不仅有些怅然,估计整排戊字训练场,都是男生学室,自己平常上学,别打算轻易看到姑娘了。
随着时间过去,一些开朗的学生开始试探着与邻近的人进行交流,慢慢的,学室里不再像开始那般安静。
大家的谈话很简单,一开始无非就是自我介绍,等到这些话聊完,大家一时不熟悉又没有共同话题,便就去聊一些就算不熟悉也能聊上一聊的话题。
例如白发少年,例如新晋墨者,例如韩昭雪,例如那二百四十个铁盒。
而柳子衿旁边的一个非常瘦弱、又显得有些猥琐、并且穿着不怎么整洁干净的蓝色绸缎长袍的十五六岁少年,也开始找他搭话。
“兄台,在下王玄策,敢问兄台高姓大名啊。”
对方笑嘻嘻的,整个人就显得更加猥琐了,猥琐归猥琐,终归是个笑脸,柳子衿不好太冷漠,因此随意的拱拱手:“在下柳子衿。”
同时他心里在想,王玄策,自从萧玄策出事之后,还有人敢叫这个名字么?就算这人出生时,萧玄策还正如日中天,可是出了那档子事儿后,也应该赶紧改名了吧?到现在还在用这个名字,就不怕倒霉?
“柳兄好名字,敢问老家哪里?”对方又问。
“青州。”
“青州,好地方啊,青州顾家更是名气甚大,当今枢密使就是顾家的人呢。在下祖辈京城人士,家里在外城西区做些小买卖。有时间,请兄台去我家酒楼吃宴。”
“客气客气。”
王玄策见柳子衿无意交谈,于是笑了笑,又重新将身子缩回去坐好。
但是没过多久,又把身子探了过来:“柳兄,你……可曾婚配啊?”
“嗯?”柳子衿睁大眼睛看着他,“王兄这话……何意啊?”
王玄策笑得更加猥琐了,同时声音也压低道:“外城的胡姬酒家,可是长安一绝,可惜小弟家里约束严,至今已有十五岁,还未曾进过那等地方。若柳兄没有婚配,哪日有空,小弟请柳兄去享受一番如何?”
刚认识就请人嫖妓?
这是什么人啊?!
柳子衿赶紧摆摆手:“在下……不太喜欢那种地方。”
王玄策听闻此言,笑容却未减:“柳兄,其实在下的意思是,兄台可否为在下做个幌子。例如,小弟晚上外出,借口去柳兄家里拜访,事后若是有人问起,柳兄给在下做个见证……如何?当然,有报酬,一次一两银子,如何?”
柳子衿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奇葩。
他摇摇头:“王兄另请高明吧。”
王玄策的脸顿时就耷拉了下来,一边幽怨的看着柳子衿,一边再次将身子慢慢缩了回去。
柳子衿赶紧将目光望向窗外,这厮的眼神太吓人了。
而这个时候,学室里的说话声忽然之间小了下去,并迅速消失不闻。
柳子衿转头张望,就看到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一个白发少年。
学室里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他,但紧接着有不少人又将眼神移开。似乎觉得多看这人一眼,都会招至一顿暴打。
旁边的那位王玄策更是低着头,眼神四处游移,仿佛在地上找钱一样。
此时学室里只剩下一个座位,那个座位就在王玄策的前面。
雨林风四下看了一眼,径直朝那里走去。
当他在座位后的蒲团上坐下时,王玄策的身子都抖了一抖。
柳子衿忍不住有些愕然,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命运的安排?
除了韩昭雪之外,新生们在今天必然谈论最多的两个人,在短短的时间里,一起出现在同一所学室里。
并且两人之间的直线距离,不足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