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环境,对于柳子衿来说,或者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有着致命的诱惑和杀伤力。
他必须做到让自己心如止水。
不然等下见到周曼殊,肯定会心虚的不行,要是不小心言语上露出破绽,只怕真的会被暴打一顿。
到最后,他干脆念起定神篇里的寂静咒。
这篇咒文虽然没能成功让他在昨天晚上进入定神境界,但此时却很有效的遏制了他缭乱的心扉。
不知不觉,心思彻底宁定下来,即使睁开眼睛,嗅着车厢内的香气,也不会再动什么不正经的心思。
而此时细听车外,忽发现一片安静。而时不时,居然还有不同种类的鸟鸣传来。
他伸手掀起车厢旁小窗的帘子,往外面看了一眼,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马车竟行驶在一条山道之上。
但是这山道极为平整,地面上的石头被削得平平整整,而且山道不陡,仅有一点点上升的坡度。他仔细看了一会儿,发现这山并不太高,但即使如此,能修出这样一条可供马车驱驶的山道,也极为困难。
这是什么地方?
周曼殊居然一个人住在山上?
他忍不住有些警惕,把放在兽毯上的念力铳拿在了手里。
就在这时,山道前面忽然出现一个大大的平台。
平台旁流水潺潺,青竹丛丛,平台上亭台散立,楼阁零落,而在平台中间一块极为宽阔耸峙的巨大的石柱之上,立着一个小小的亭子。亭子里,一道白色身影负手而立,目光正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正在缓缓移动的马车。
“吁——”
婆婆轻声一唤,那马儿便停了下来。
马车静静停在平台之上,婆婆转身掀起帘子:“柳公子,到了。”
柳子衿重新将铳背到背上,然后穿上鞋子,轻轻跳下马车。
眼前是一个高大牌楼,牌子上写着的是清静院三字。楼牌两旁,是大片值物,将牌楼内的景物遮挡大半。隐约所能看到的,也不过就是刚才柳子衿在马车里看到的那些,流水潺潺,青竹葱葱,以及毫无规律零星散落的亭台楼阁。
婆婆推开牌楼门,伸手道:“柳公子,请。”
“多谢。”柳子衿拱拱手,随她一起迈入楼门。
楼门之内,别有洞天,甫一入眼,便是高低不同但相互连接的一个个平台,这些平台前都有阶梯,之间或以小道相接,或以小桥相连,上面建筑大小高低都有不同,远远看去,显得错落有致,别具一格。
而一条从山间引来的清泉,便在石砌的甬道内缓缓流淌。泉水流过石间,流过桥眼,有的时候,还会经过圆润的通透山洞。而在那些山洞洞壁上,凿刻着一些佛像,雕刻着一些图饰,甚至还有大篇大篇的文字,光是水流经过之地,便赫然是一派山水小景。
而整个平台,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正中间那座高耸巨石柱。
石柱之下没有阶梯,而是用巨石堆砌的一片假山,假山之上栽种着各种植物,假山之下周围,则是一片碧波荡漾。
这高大山柱,正是在水中央。
柳子衿随着婆婆,走过狭窄曲折的廊道,经过精巧拱起的小桥,然后就来到一处三面环水的水榭。
水榭前,是各种鱼儿游荡,水面之上,还有一对锦绣鸳鸯。
而在水中央,便是那座假山,假山中央,便是那高大石柱,石柱之上,便是那迎风小亭,亭子当中,便是周曼殊身着白衣负手而立。
山风吹拂,她衣袂飘飘,长发舞动。
柳子衿抬头张望,就见周曼殊正低头看着他,言笑宴宴,似乎有些欢喜。
她伸出纤纤玉手,拢了拢脸前舞动的长发,然后向柳子衿说道:“柳公子,想不想上来看一看?”
柳子衿四周看看,苦笑道:“我可上不去。”
“那我接你上来。”周曼殊说着,纵身一跳,便已经朝着水榭飘落而来。
柳子衿还没反应过来,一阵香风已经将他笼罩,周曼殊的脸庞赫然已经近在眼前,而她的玉手也已经揽在他的腰上。
不待柳子衿张口说话,周曼殊已经带着他离地而起。
既没有安全带,身体也没有着落,搭在腰间的那只手,似乎也酥酥软软没什么劲道,虽然明知不会有危险,柳子衿还是忍不住心中慌乱。于是他瞬间伸出手,揽住了周曼殊的腰背。这样心里立刻就踏实了一些,不管在什么时候,手里抓着点什么,都比没有着落要让人感觉更安全。
或许因为手臂太长,又或者是周曼殊腰背太过纤瘦,又或者什么原因都没有,事情本来就应该如此。总之,他那只粗大手掌径直绕到了周曼殊身前,无意识的按在了她的小腹之上。
在这种时刻,柳子衿当然没有什么别的念头。虽然感觉手臂揽住的地方纤细柔软,手掌按住的地方平坦温暖,似乎挺舒服的,但眼下他在想的,还是赶紧飞到亭子上,让双脚沾到地面。
但周曼殊却不这样想。
她此时心思大乱。
毕竟她是一个女人,一个未嫁人的女人,一个从来没有和男性亲密接触过的女人。
而此时,她却陷入一种极为暧昧的境地。
她不可能乐意自己陷入这种境地,但这一切又似乎是必然的。
如果她不说要接柳子衿上来,那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但是在之前,她是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