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不但陆老太太对杨伊越看越顺眼,颜彦也着实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子,她是和周婉截然不同的两个类型。
周婉是由奢入俭,所以一开始的周婉是骄纵也是娇纵的,后来家道发生变故才一夕之间成长了起来,可她仍然放不下之前的奢华,所以她才会委屈自己给陆鸣做妾。
而杨伊是由俭入奢,乡下出生,进城后也正经过了几年苦日子,也就是后来她父亲被皇上破格赏了九品的主事,且同时还赏了些钱财,这才勉强不愁温饱,再后来,随着父亲的功劳越来越大,官也越做越大,赏赐也越来越多,杨家的日子才算是正式进了小富,而杨伊也出落得越来越大方,越来越大气。
虽然没有见过真正的大富大贵,但颜彦相信,这种品性的女孩子不会轻易迷失自己的心性,因为她清楚自己的过去,也对自己的未来有一个清晰的规划,不会好高骛远,也不会妄自菲薄。
这不,见颜彦称呼她父亲为师傅时,杨伊眼里虽有意外却没有一点得意之色,相反,还一个劲地附和她母亲的话,说她父亲的确是借了颜彦的光,尔后,见母亲说错了话,颜彦和陆老太太帮着圆场,杨伊又笑着说道:“我家确实没有用冰的习惯,但我娘会把西瓜、桃子、热茶什么的放井水里拔拔,也很不错,不会太凉,可也不热。”
“这个不独你们,我们也会这么做的。对了,你还没告诉我,这个起绒圈的法子是谁想出来的?”颜彦换了个话题。
“我娘,我娘以前在老家的时候也会纺纱织布,她见过别人这么做。”杨伊说道。
“这样啊,师母,能不能麻烦您好好教教我家的织娘,最好是能想出一个法子来,直接作出这种带绒圈的线来,然后直接用来织布,当然了,这织布机只怕也得改良。你们放心,若果真成了,我们两家一起合伙做这门生意。”颜彦说完,命青釉进来把这对母女带去织房那边了。
随后,她又把青秀喊来,让她叫青禾去库房给这对母女备一份回礼,别太简薄了。
“如何?你也觉得这孩子不错吧?”陆老太太待丫鬟们都下去了,问道。
“确实不错,就是未必适合陆鸣,她和陆鸣不是一类人,祖母还是先问问陆鸣的意思吧。”颜彦直说道。
她是怕陆家又把好好的姑娘家给毁了。
老太太听了这话未置可否,颜彦也不再多嘴。
次日上午,颜彦沐浴了一下,到底还是进宫去见太后了。
太后见到颜彦默算了一下日子,“不是说要坐足两个月吗?这才一个半月,怎么就出门了?”
“回太后,是有一件为难事。”颜彦开门见山地说了自己的来意。
太后听了沉吟片刻,“你觉得这杨家母女如何?”
颜彦把昨天这对母女上门的表现学了一遍,“回太后,杨家出身确实不高,杨夫人确实也有点小家子气,但杨姑娘为人处世挑不出毛病,就有一点,琴棋书画上可能有所欠缺,毕竟杨家的底蕴在这摆着,她也是后来才学了几年的。”
见太后为难,颜彦也清楚太后不是很心甜,主要是嫌杨家出身太低,毕竟颜彰和陆鸣不太一样,颜彰是头婚,且他的个人名声也没受到什么大影响。
可问题是,颜家的声誉受到了很大影响啊,有颜彧和马氏的前车之鉴,这些世家大族哪会愿意把女儿嫁进颜家?不说别的,颜彤的亲事不就是一个例子?
好在颜彤没有和翁姑住在一起,至今还在大名那边,可总这么也不是事啊,王家就这么一个正常的嫡子,王实修又官居右相,已经向皇上几番暗示说想把儿子调回来,毕竟他们年岁也大了,也想和儿子共享天伦之乐了。
“对了,你皇上叔叔最近有没有和你提到官员的调度,就是王峥一事?”
“王峥?”颜彦摇头,“我有些日子没见到皇上叔叔了,再说,皇上找我一般都是农业、军事或水利、机关技巧方面,从没有谈过官员的调度问题。”
颜彦说的是实话,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她不敢也不肯去替周婉求情的缘故,手伸太长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王峥要回来了?”颜彦倒是有点想念颜彤了。
颜彤每年打发人回京城送年礼也会给颜彦捎一份,同时也会给她写信,信上说的都是她在大名那边的生活点滴,很少提及马氏和颜彧,倒是会偶尔会吐槽一下王家的事情,比如说王夫人给他们送了四个管事妈妈四位管事,想要接管他们夫妻在大名创下的家业,也插手他们夫妻房里的事情。另外,颜彤也会向颜彦求教些生意或庄子的事情,颜彦能教的也都教了。
“皇上自己的意思呢?”颜彦问道。
不用问也能猜到,皇上准是也为难,他倒是有心成全王实修,可又怕太后这边不高兴,毕竟颜彧还在监牢里待着呢。
“似乎不是很情愿,可也没明说。”太后摇头。
“他这几年业绩如何呢?”颜彦换了个问题。
太后再次摇摇头,她也不爱打听这些,也就仗着她是太后,皇帝是她自己生的儿子,否则,哪里轮到她插手朝堂的事情?因此,为了避嫌,不是十分紧要的事情她一般不会过问。
“不如问问颜彤自己,看看她想回来吗?但有一点,燕云十六州刚收回来,朝廷正是用人之际,皇上为此还特地加了一届恩科,这个时候他闹着要回来,似乎不太合适吧?”颜彦掂掇着说道。
“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