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羽笙见势不妙,大呼“糟糕”,忙上去一把抓住那挥出去皮鞭,那皮鞭一入手,钻心的疼痛从掌心传来。纪寻香见自己扬起的鞭子被人从身后抓住了,正要发难,回头却见是穆羽笙,心中欢喜,扔下手里的鞭子,转身就飞扑进穆羽笙怀里,朝他撒娇道:“笙哥哥,你可回来了,香儿好想你啊!”
声音又软又糯,甚是好听,和刚才那挥着鞭子抽人的刁蛮小姐简直判若两人。
穆羽笙强忍着手心钻心的疼,好容易推开了黏在自己身上的纪寻香,“寻香,这样子叫旁人看见不好。”
“我不管,我不管,谁敢嚼舌根子,我叫人撕烂她的嘴。”她说着那些恶毒的话,脸上却依然是一派娇羞神态,说着又往穆羽笙怀里靠,环住他的手碰到他手上的手掌,才发现他掌心一道紫黑的鞭痕,正是刚才那鞭所致。纪寻香见了他掌心那道鞭痕,心疼地拉过他的手掌,厉声对一旁的婢女道:“都是那两个贱婢害得笙哥哥手受伤,翠儿、红儿,给我将那两个贱婢拖下去狠狠的打。”
“寻香!”穆羽笙忙出声阻止,又想到自己若是此时未碧云和明透求情,依着寻香的性子,只怕之后会更是变本加厉为难她们,只得忍着疼对着赖在怀里的寻香柔声道:“你千金之躯,又何必和她二人置气,上次去东海是我事物繁忙忘了给你带莲子酥,不过我此次从渝城带回不少新奇玩意儿,算我向你赔罪,可好。”
寻香听了,心下欢喜,拍手笑道:“好啊好啊,笙哥哥最疼爱的果然还是寻香,你快带我去看看,都是些什么好东西。”
说着,便挽着穆羽笙的胳膊朝园外走去,穆羽笙见她已不再为难明透和碧云,稍稍放心了些,便回头厉声对碧云道:“碧云,还不快带表小姐下去换身干净衣裳,明透身上的伤还未好全,出了纰漏你担得起吗。”
寻香亦回头,大度地朝她二人道:“本小姐今日心情好,便不与你们计较,且先饶了你们两个。”
碧云知道,他说话的语气乍听之下是严厉的斥责,其实更多的是不动声色的关心,心中一酸,红着眼眶应了声“是”,再抬头,已不见了穆羽笙和纪寻香的身影,才和郁明透相互搀扶着走回菡萏园。
明透的衣服都给扔到莲池里穿不了了,碧云只得到自己住的下人房去取了两件自己还没穿过去衣裳送过来,给明透换上,一边又不停的劝慰道:“表小姐,寻香小姐不是故意要为难您的,她只是从小被惯坏了,你莫要放在心上。”
末了又叹了口气道:“其实您今天真不该为了奴婢强出头的,寻香小姐就是那样的脾气,我已经习惯了,让她骂两句,打几下就好了,她的气消了便也就罢了。”
郁明透坐在床板上,双眼盯着自己的脚尖,也不知在想什么,过来一会才道:“碧云姐姐,那莲子酥明明是被我吃了的,我又怎能让你替我受过!”
“什么莲子酥,不过只是个惩治我的借口罢了,就算没莲子酥,她也能照寻出个桂花酥、茶花酥的借口来!”碧云一边帮她查干头发上的水,一边又道:“这天凉了,你又连日赶路,可莫要受了风寒才好,我去给您请个大夫来瞧瞧!”
“不必了,我没事的!”明透拉过碧云坐在自己身边,思索半晌,才又喃喃问道:“寻香小姐,真的是三表哥未过门的媳妇么?”
碧云愣了一下,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只剩一池萧索的莲池说:“寻香小姐的太爷爷,是昆仑掌门玉虚真人,也就是二公子的师父。真人是得高人点化,半路出家修行,那是就连寻香小姐的父亲都还未出生,再加上他又长年闭关,对家中事甚少过问,直到寻香小姐出生之日,他修得半仙之体,是以对这个重孙女多有溺爱。寻香小姐5岁时第一次随外公到观海阁,因为性子骄纵,没有人愿意和她玩,只有小少爷性格温厚,愿意带着她,伺候寻香小姐便总是黏着小少爷,说以后非小少爷不假,两家人便开玩笑说既然寻香喜欢小少爷,那便为他二人定下婚约,待成年后便结连理。虽然当时只是这么随口一说,并未真的定下婚约,可寻香小姐是真的当了真,从那以后便总是以小少爷的未婚妻自称,不再许别的女子接近小少爷。”
碧云看着屋子里被砸的乱七八糟,书画瓷器扔的满地都是,心里默默地为郁明透感到委屈,“寻香小姐每年都要到府上住上一阵子,我因为贴身伺候小少爷,每次都少不得要被她寻个由头责骂一番,所以早就习惯了。”
郁明透坐了一会,觉得身上疲累,便对碧云说:“碧云姐姐,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你去和姨母说一声,晚饭我就不去和大家一起吃了。”
碧云知道她是担心到时候见了寻香小姐又起口角,便扶她先在床上躺下,又道:“那表小姐你先休息,我去管家那给你拿床新的被子过来。晚饭一会我给你送到房里来。”
“谢谢碧云姐姐,你人真好。”
穆天恩直忙到天黑透了才回到府上,晚饭早已备下,只等他回来便可开席。
因为穆羽笙和穆天恩远行归来,也因为纪寻香在府上的原因,晚饭十分丰盛。
纪寻香紧挨着穆羽笙坐,边吃边撒娇让穆羽笙给他夹菜,穆羽笙见郁明透没来用晚饭,想起下午发生的事,怕她觉得委屈,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从穆天恩这边看去,却是见两个小辈有说有笑,似乎感情十分好,觉得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