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大堂里,掌柜的正在低头算账,却不知何时柜台前站了个眉清目秀的女子,那女子一身脂粉香气,脸上神色傲慢,向着那掌柜丢出一锭银子,道:“掌柜的,你们这里可有住着以为姓穆的俊俏公子哥儿。”
“俊俏公子哥儿道只有好几个,至于是不是姓穆,老朽便不知道了。”掌柜的一看她打扮,便知她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姑娘,又是一身浓烈的脂粉香,八成是从哪个青楼妓坊出来的。
“哟,这不是香香姑娘身边的巧儿姐吗?”那店小二刚从明透房间送菜下来,便见着了巧儿,迎上来一脸谄媚的笑道,“巧儿姐今天怎么有空到小店来,是香香姑娘想吃店里什么小菜了不成,你差人过来说一声就是了,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倒还有个会说话的,”巧儿看了眼谄媚的小二,傲慢道,“我今天是来寻个人。”
“不知姐姐要寻什么人?”
“一个姓穆的俊俏公子,今日好像是穿了身月白长衫,身边还跟这个穿绿衣服的书童。”
店小二便想起今日穆羽笙和碧云出去时,便是一人穿月白长衫,一人身穿绿衣做书童打扮,便道:“知道知道,小人这带您去见他。”
说着,便引着巧儿往楼上郁明透的房间去。
小二推开房门,房内三人正在用晚饭,穆羽笙不停地给明透夹着菜,直堆得她碗里的菜都快漫出来。
“巧儿姐,你看可是这几位?”
巧儿越过小二,看来一眼屋内三人,一个月白长衫的俊俏公子,一个着绿衣的书童,还有一个满面死气沉沉的白衣女,便向着着月白长衫的穆羽笙道:“这位可是穆羽笙穆公子,我家小姐有请。”
“你家小姐又是哪位?”
碧云见那小二推门进来,扰了人清静,还带着一个满身脂粉气的姑娘,本就心中不悦。
“我家小姐,乃是燕香楼的头牌花魁,香香姑娘。”
“没看到我们正在吃饭么。”碧云不满道。
“到了我燕香楼,还怕没好菜招待么,只怕你见过我燕香楼的吃食,便撵也撵不走了。”
“谁知道你们燕香楼那些东西干不干净,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只让人吃了,怕是连命都要留在你燕香楼去。”
“哟,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姑娘,今儿个姐姐我没工夫陪你贫嘴,”那巧儿看了眼书童打扮的碧云,对穆羽笙道:“穆公子,我家香香姑娘真心邀您过去小聚,您可别让我们姑娘久等了。”
“哟,原来是想男人想得急了呀,”碧云讪笑道,“我说怎么这大晚上的,都跑到这小客栈来寻我家公子来了。”
“你……”巧儿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又想到她家主子的吩咐,一定要将穆公子请回燕香楼,只好道,“穆公子,我家小姐是真心想见您,还请您过去一趟。”
“既然是要去见香香姑娘,那我们可怠慢不得,怎么说也要等穆公子梳洗一番才是。”穆羽笙正欲回绝,明透却按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开口,自己抢先道:“还请巧儿姑娘先去回禀一声,我家公子梳洗完定去赴佳人之约。”
“那还请公子莫要让我家小姐久等。”巧儿向三人微微俯身一拜,便转身趾高气昂地离开客栈,回去复命。
“明透,你这是何意?”穆羽笙反手轻轻握住明透的手,问到。
“我这几日也有听人议论过那香香姑娘,觉得她或许和我正在查的事有关,”被他反手握住手的时候,明透的心无预兆的乱了节奏,她正欲抽回手,却不妨发现穆羽笙的手握得紧了,完全没法抽出来,只得暂时由他,“一会我和你们一起去,见见那香香姑娘。”
碧云见二人紧握在一起的手,心里偷偷笑,将脸埋在碗里专心吃饭,只当什么也没发生。
待到三人出门时,明透也换上了男装,她身量略较小些,穆羽笙的衣裳穿起来略微有些大,碧云又将她披散的长发束起,乍一看,只觉得是个身形瘦小,神情淡漠的公子哥儿,只是与碧云一般,胸前微微的隆起,将她二人是女子的事实出卖。
燕香楼的花魁姑娘从沧浪门回来便说了,今日不见客,老鸨好不容易把那些排着队送上厚礼只想见香香姑娘一面的各色男子打发走,却见她的金山银山花魁姑娘把自己关在房里,精心的打扮自己原就美艳不可方物、看一眼都会让人神魂颠倒的脸,那些金丝银线绣成的衣裳,穿了这件,又觉那件更好看,摆满梳妆台的珠钗首饰,挑来挑去挑不出一件称心如意的。
不知今日这花魁姑娘是看上了哪家的公子,这般的上心。老鸨有些心慌,担心她的花魁姑娘莫不是对哪家的公子哥动了真情,要自此从良了?
这花魁姑娘两个多月前突然来到燕香楼,也不报身家姓名,见她只说了一句话,“我要做你这燕香楼的头牌花魁!”
头牌?花魁?
那可不是说做就做的,你光有张漂亮的脸算什么,我这燕香楼那个姑娘不漂亮?吹拉弹唱你会几样,能歌善舞你会做么,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东西,今天看你漂亮卖你的账,明天变就觉得不过是昨日黄花,寡淡无味了。
姑娘面色不该,轻轻一笑,换上纱衣,媚眼如丝看着燕香楼中各色美人,只说:“从今天起,我便是你燕香楼的花魁。”
姑娘漂亮,身段也好,不算什么。妙就妙在,那姑娘身上天然有淡淡一股异香,迷得那些男人三魂没了七魄,日日流连燕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