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何?”迟惊涛一张脸黑得吓人,两只铜铃似的眼瞪着那白衣女。
“本来是没什么的,只是不知为何这鲛人的怨气不同寻常,极为强烈,这其中怕是还有什么内情,穆公子的安魂曲虽然暂时将其压制住了,可若要将那些怨气统统散去,恐怕至少还得七七四十九天才可。”
“姑娘莫要胡说,我看这不过是海上风浪未平,哪来的什么怨气不散!”迟惊涛语气洪亮,眼中神色却是闪躲不已。
“我双眼与常人不同,生来便可见常人不可见之物,刚才我看的分明……”那女子直直看着迟惊涛双眼,还要继续说,却被穆羽笙打断。
穆羽笙听着她刚才的话,可被吓得不轻,周所周知,这迟惊涛身为一门之主,虽说表面豁达,可其实是个心眼极小,睚眦必报之人,那女子的一番话摆明了就是说着鲛人之乱的内情与他有关,这下,可是把人得罪透了,可是看那女子的神情,分明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心中暗暗为她捏了把汗,连忙将她拉到自己身后,对迟惊涛拱手作揖,一脸歉意道:“都是晚辈学艺不精,无法教鲛人怨气尽数化去。还望迟掌门见谅。”
迟惊涛心道,你学艺不精?谁人不知观海阁三公子天赋异禀,尤擅音律,十三岁时就曾以一只长笛一曲安魂封印修炼近五百年的妖兽,只是观海阁势大,眼下自己要的东西又还没拿到,还不是与观海阁撕破脸皮的时候。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堆出十二万分真诚的笑意,道:“三公子过谦了,观海阁能前来助我平乱鲛人在下已是感激不尽,这鲛人怨灵就交给我沧浪门处理吧,我沧浪门这点能耐还是有的。”
一行人等稍作休息,简单的吃了点干粮,便上船启程返航,前往沧浪门所在临海县。行船途中,穆羽笙无意间瞥见迟惊涛走过那女子身后时,不动声色的结了个咒印在她身上,穆羽生认得那咒印,是专门试探妖物邪祟所用,只要不是修行千年等待飞升的妖王,咒印一沾上身,必会显出妖身。可那女子却无任何不适的反应,只是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站着的迟惊涛,面无表情的快步走到穆羽笙身旁,也不说话,只是紧紧的跟着他。此后,穆羽笙到哪里,那女子便跟着他到哪里,像在空明岛上时那般,他走她也走,他停她便停,穆羽笙颇有些无奈,可是看着一脸无辜的她,也只能笑笑便了事。
待到达沧浪门,众人经过一天一夜的激战,已是疲累不堪,迟惊涛盛情挽留穆羽笙在临海多留几日,穆羽笙却客气的推辞了,只简单用了些的饭食,便向迟惊涛告辞,准备返回观海阁。只是他从岛上带来的女子,一时间还未想到妥善安置我办法。
“这位姑娘……”
“这位姑娘既是在我东海与家人失散的,眼下又失了记忆,不如就先留在我沧浪门,鄙人定会命门下弟子全力为姑娘寻找失散的家人,姑娘可愿意。”迟惊涛打断穆羽笙,抢先一步道。
看那迟惊涛在岛上和船上对她的试探,她又在言语上对迟惊涛多有冒犯,将她留在沧浪门,怕不是什么上策。穆羽笙一番权衡,正在想要如何找个借口将那姑娘带走,那姑娘却没有半分犹豫,点头便应道:“好啊,我留在沧浪门。”
“你真的愿意留在沧浪门?”穆羽笙有些不明白这姑娘突然爽快的答应。
“当然愿意,沧浪门有那么多好吃的!”那姑娘看着穆羽笙肯定的一点头,一双眼里写满热切的真诚。
迟惊涛“哈哈”一笑,拍着穆羽笙的肩道:“三公子难道还担心老夫欺负她一个小姑娘不成,你就放心把她交给沧浪门便是了。”末了,有转头对那姑娘道:“小姑娘你喜欢吃什么尽管说,我临海城别的没有,好吃的管够。”
“真的吗?”
“我堂堂沧浪门门主,难道还要骗你个小姑娘不成!”
穆羽笙看着由婢子领着到内堂去休息的女子,实在不明白这姑娘脑袋里都在想的是什么。明明刚才就只是十分嫌弃地喝了几口汤,其他吃食分毫未动,此时又说因为沧浪门吃食丰富,愿意留下来。又和迟惊涛寒暄了几句,待到门内弟子来禀,马车已备好,便动身启程。
穆羽笙和迟惊涛道完别,掀起马车门帘,正要上车,却瞥见车内角落一抹白色的身影,正是他从空明岛上带回来的女子,那女子对他坐了个噤声的动作,他会意,当做什么都未看到,上车放下帘子,命驾车的小厮启程。
一路上那女子正襟危坐,动也不动,亦不说话,连呼吸就压得低低的,直到出了临海城,她才突然像是松了好大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对着穆羽笙轻轻笑了一下,那笑里带着三分纯良,还有几分少女特有的俏丽,让人觉得娇憨可爱极了。
穆羽笙看着她一脸的天真无辜,又想起在沧浪门时,那姑娘只喝了几口汤,根本没正经吃过什么东西,问道:“饿了么?”
那姑娘冲他猛点,看着他的眼里充满了期待,仿佛本就知道他会这么问,还知道下一刻他就拿出好吃的来,他从车里掏出一包莲子酥,递给她,“吃吧!”
她欢喜的接过,拿出一块就往嘴里塞,那吃相,没有半点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