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来了!”窦大宝忽然一拍大腿,“我说怎么觉得十里店这地儿耳熟呢,去年我来过这儿啊!”
见他抬手指向姜怀波,我一把把他的手拍了下来。
窦大宝反应过来,凑到我跟前小声说:
“李塘镇闹伴娘那回,后头我跟着他和他媳妇来过这儿。那时候,他媳妇儿还大着肚子呢。”
我暗暗点头。
闹伴娘那次,死了的伴娘是唐夕的妹妹。姜怀波陪着身怀六甲的唐夕到局里认尸,窦大宝那双‘怪眼’看到有团黑影徘徊在唐夕身边,古道热肠的一路跟着两人回家,赶走了那团黑影,却又引出了后头一些怪事。
怪不得我觉得听过十里店这个地方呢,应该就是那时候,窦大宝跟我提过。只是当初他一门心思救人,只顾跟踪,自己也把这地儿给忘了。
我看了一眼烧鸡铺老板,笑着问姜怀波:“你住附近?”
姜怀波像是才醒过神来,惶然的点点头:“是……是啊。”
姜怀波本来就不善言谈,听他结结巴巴,我一时间也没话说了。
这时,烧鸡铺老板把打包好的烧鸡拿了过来。
见一个塑料袋里装了约莫有二十多个鸡屁股,我忍不住好奇的问:“要这么多鸡屁股,喂狗啊?”
我不过随口一问,没想到姜怀波脸色一变,居然涨红着脸说:
“不……不是,我家里有……有人爱吃鸡屁股。”
“哦,不好意思。”我不禁有些尴尬,提醒他说:“鸡屁股好像对健康不大好,还是尽量少吃的好。”
“别聊闲篇儿了,赶紧办正事去!”静海催促道。
我和姜怀波也没什么话说,于是冲他点点头,转身离去。
出了烧鸡铺,跟着静海穿胡同过小巷走了大概有十分钟,眼看越往前走人家越少,静海忽然一扭身,又钻进了一条胡同。
朝前走了一会儿,静海停住了脚步。
转过身看了看我和窦大宝,努嘴朝旁边指了指。
事实是不用他指点,我和窦大宝的目光也已经转移到了旁边的一条小巷子里了。
“我嘞个去,这就是一尺巷?”窦大宝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我朝着巷子里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转向静海,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
静海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你们俩有没看到里头有什么东西?”
“黑咕隆咚的,什么也没有啊。”窦大宝拨楞着脑袋说。
见静海看向我,我微微摇了摇头,“都到这儿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静海小声嘀咕了句什么,我没听清楚,好像是说‘不能够吧’什么的。
然后才对我和窦大宝说:“我要你们俩在这一尺巷里待到酉时。”
窦大宝愣了愣,问:“什么意思?”
静海说:“从申时起,你们两个要待在这条巷子里,酉时之前都不要出来,就算是帮了我了。”
“就这么简单?”窦大宝看向我。
静海和我对视了一眼,摇摇头,“当然没那么简单,你们俩一头一个,分别负责看着两边,酉时之前,
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他顿了顿,跟着缓缓说道:“也不许放任何东西出来。”
窦大宝又朝巷子里看了一眼,扭过脸口气不善的说:“老头,你这是把我俩当傻小子,拿我们寻开心呢?”
我拦了他一把,问静海:“你不打算把话说清楚?”
静海居然叹了口气,“唉,不是我不想跟你们说清楚,一来时间不多,再则你干阴阳行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应该知道,阴阳事哪是只言片语能说清的,对不对?”
听他问‘对不对’,我差点就忍不住抡起巴掌扇他的秃瓢。
这老丫一副‘诚恳’的态度,话说的更是语重心长,实际是狡猾到了不要脸的地步。
娘的,光吃饭喝酒花了两个多小时,这大把的时间,老丫可是一句正经屁都没放,光顾着山吃海喝了。
这会儿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才说时间不多,摆明是存心的!
至于后半句更是屁话。阴阳事是难以言明,可起码三言五语说个大概总是可以的。
老和尚这么说,摆明是故意要瞒着我俩一些东西。
虽然明知道他这是把我们往沟里带,可想到瞎子的状况,我忍着气点了点头,问:“是不是只要在酉时前守在这里,不让那些东西出来,过后你就会帮我们的忙?”
“不是不放出来。”静海眯着眼睛看向巷子里,“准确是说,是最好不要让那些东西进这条巷子,至少,不能让它们走到窗户底下!”
“我再问最后一遍,是不是我们按你说的做了,你就一定会帮我们?”我盯着静海一字一顿的问。
静海眼珠转了转,点点头:“是!”
随即又加重语气说道:“前提是——你们一定要守住咯!”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点了点头。
这老和尚,绝逼是滑头到骨髓里了,说到关键就想蒙混过关,不拿话把他摁死了,过后他多半是不会认账的。
“时辰差不多了,你们进去吧。”静海说道。
见他转身要走,窦大宝忍不住问:“你上哪儿去?”
静海头也不回的说:“要你们来只是帮忙,很多事还是要佛爷亲自出马的。记住了,酉时前千万不能出这一尺巷,一定要按我说的做!”
看着老和尚摇摇摆摆离去的背影,窦大宝忍不住骂道:“老秃驴,净特么玩儿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