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尘面色平淡,却不再露出笑意,只是‘嗯’了一声。
孟知安心底叹了一口气,叶青尘这样是生气肯定没错但又不愿意怪他,所以就接着他的话承认了。孟知安道歉:“老叶,我知道这事是我做错了,苏小衣从山上逃出来,我怕你公事公办要她回去,本来打算日后找个日子告诉你,今天凑巧也就让你知道了。”
苏小衣插不上话,这事其实是她的主意,但她看孟知安担当,自己还是不要多做无益之举。叶青尘这下倒是笑了,他带着这份笑意问孟知安:“你们瞒着我苏小衣私自下山我不满是真,但还是可以理解。你身上有伤为何不跟我说?我只以为你前几日除山妖受罪,法力匮乏,身体不适。若是路上有其他凶险,一时不察害了你性命我如何面对。”
孟知安低头不语,叶青尘说的有道理。他不愿意说自己受伤,是担心话语里泄露那两个妖怪之事,生出其他曲折。现在想想反而是自己多虑,也是对他人的不信任。孟知安自责:“叶兄说的没错,我的确可恨。朋友之间应该坦诚相待,这次之事我只能说声对不起,绝无二次。”
叶青尘本来就不想怪罪孟知安,他是生气孟知安藏掖,但他越了解孟知安越能理解他这个人举动,他平日里思考太多行事往往要替他人着想自己却得不到什么好处。大概许多事都和今天一样,本来以为给其他人方便,最后还是要他孟知安受罪。叶青尘不愿深究,也相信孟知安这人说到做到。
苏小衣这次难得聪明得躲在两人身后,环视四周。她觉得这些你来我往的交涉太麻烦,要是她,自己做错了就说对不起,对方接不接受是对方的事。别人做错了,自己愿意原谅就说没事,不愿意就叫那人滚蛋。反正她不会做违心的事。不过,也就是现在的苏小衣。
就在三人冰释前嫌,谈话交心之时,风陵渡口妖风乍起。回流江原本平稳安定的江水暗流涌动,江面翻腾着一触即破的泡沫,整个江水变得幽暗,似乎是条因激荡愤怒而变色股动的血管。苏小衣看见天边两片黑白云团阴阳交合般纠缠着飞来。
一声清亮长啸声,回流江至峡口处炸开一朵冲天高的水花,三人站在远处,仍然感觉一股巨山横移般的磅礴灵力扑面而来,像是要把人活活碾碎。孟知安也见到远处那两片云,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耳边又传来山崩地裂一般的巨响,那溅开水花散去后,有一条乌黑长龙蜿蜒游升至天空,速度之快,三人竟然都没有看清其貌,模糊中看见有许多丝带般云雾缭绕。
所谓云生从龙,既是这样,果然如此。
“好好的清凉河不待,到本君这里作甚!”大同上方瞬间万云压城,其中潜龙游弋,所有人耳边都是这炸雷般的高声传音。
在另外一处高空有人说道:“老匹夫,你一小小回流江龙王到我面前作威作福?别说我今日从你回流江天上过去,就是把你家底掀翻你又能奈我何?”这声音喊得地上人都头昏脑涨,但是孟知安一听却瞬间抖擞精神。这个声音他万万不会忘记,就是在关圣故居要至他于死地的那黑衣妖怪。
‘轰’的一声,大同上方遮天蔽日的云海里回流江龙王吐出一道霹雳,在众人眼里看不见的地方一路穿行。不到黑白云团面前被一阵疾风隔断。老龙王怒不可遏,也不管周围数十里人烟,盘龙出海破云霄,先是冲出浓厚云海显现真身,而后立刻落至群山峰顶,这条黑龙身形巨大,浑身乌黑龙鳞虽然不见天日却闪烁亮光,龙须活动,如冲冠怒发倒竖,目若金钟,仰视苍天,先是仰起头来腰身紧张,然后吐露龙息,在万峰绝顶啸声动天。
天上人挥手,一阵无形风来,看似不疾不徐,里面真气四溢却罡烈异常,直取老龙王头颅。回流江龙王一声龙啸吼破长空,那阵怪风也消溃不在。
黑衣妖物站在云海之上,低头看着须发怒张形容可怖的老龙王,不屑道:“将死之躯不知好歹,当初你儿子就是因为你这古怪脾气身死道消,尸骨无存。看来今日你是自己不想活了。”
回流江龙王龇牙咧嘴,发怒大喝道:“你与那逆子一般,都是行事乖戾肮脏该死的蠢材,今日不需两界司清理门户,我就要拿下你这忤逆后辈。”
“明明是条龙,大把年纪怎么活到狗身上了。”黑衣妖物说着伸出右掌,上面布满细鳞指尖还有锋利尖锐的指甲。他抖抖右手,衣服袖口露出一道闪着金光的权印,直直落下。
那老龙王又吐出一道霹雳,炸开那权印喊道:“你这混账东西,你我都是龙王,在我回流江你封得了谁。”然后突然起身,褪去龙形,化作一个半百老人,黑金华袍,手握环首大刀,再次冲到高处。
黑衣笑了笑,也不管那权印就这么跌落不见,接着抖动袖口,眼见着老龙王越来越近,全无急迫之意:“我只是没找到东西而已。”等到刀口就在面前时移动身体堪堪避开而已。老龙王一击不中,右手持刀,左手一掌拍向黑衣胸口,却被护体罡气震开。黑衣借一掌之力远离,嘴里还不忘嘲讽道:“没有屠龙刀,还想破开我周身护体罡气,你是老糊涂了吧。”
老龙王这次不打算再和他多说,持刀再次劈向黑衣。这一刀气势恢宏,天上飞云似乎也感知其锋芒,全都退却,乍一看像是劈开江河取道,刀意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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