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必与一个女子见识,更何况,碧水东流我早就拿回来了。”老人说完等待着肖玉良反应,看他就要发作于是取胜般笑了笑:“你不想拿回去?”
肖玉良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不屑道:“那几把剑对你这种废人有用,对别人来说,可有可无。”
老人点头,短暂的沉默中像是回忆又像是感伤。他侧身西望:“那我给你的剑可以还给我了?”
肖玉良也是干脆回答道:“可以。”
“什么条件?”老人可不相信他会如此好说话。
肖玉良也是侧过身子,闭眼伸手淡淡说道:“拿命来换。”
老人眉眼满是杀意:“你觉得我来,是过来送死的?”
肖玉良头也不回还是闭着眼说话:“你来做什么并无区别。我要你死,你绝无生路。”
“哈哈哈!”枯瘦如柴的老人双眼突然灵光乍现,就像回光返照一般:“今天,我不会死,给你的剑也要拿回来!”
他视线所及,西方天摇地动,地面滚动如同海浪此起彼伏。换春山不远处几个稍小些山峦如同在巨浪中被掀翻的轻舟,甚至来不及呼号自救就被汹涌连续的江水淹没。绿海沉入地面,草木断折后被泥土埋葬,久不见天日的顽石淤泥喷泉似的上涌。飞鸟可以趁机远离,而陆地上奔跑的走兽没有机会反应,随着陆地的上下翻滚掉进深渊无法生还。
而天空,万里无云平静地像是空波海的水面。两相对比,完全不同,这灾难中的场景却让人感到十分震撼甚至忘记那些逝去的生命。
“不去救人吗?”老人玩味地看着肖玉良,似乎有些期待他的抉择。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肖玉良不为所动只是微笑:“先生依旧是好大的手笔。”
老人收拾笑容,冷冷说道:“杀你还是要费些功夫啊。”
肖玉良右手出袖,双指尖送出一道剑气。这一突然发难,老人只在两三步外,肖玉良自问天下绝没有人可以躲过。
……
刘子溪刚过彩云洲就停住,在平阳边界住了多日。
平阳地大物博经贸繁荣比其余诸国强盛但重文轻武,也为南燕人不齿。边境兵营常年迁移,就连其中驻守城池的官兵除了本地人几乎都是半年一换。这对百姓来说征兵力度不强,所以家家户户都能团圆,十分美满。可正因如此,某些地域驻兵实力甚至比不上训练有素修行武功的山贼。
这里只有西凉是个例外。凉州在平阳最西最北,天气恶劣土地贫瘠,六部之内没有联络军饷一削再削,还要不时提防彩云洲外族游兵掠夺。所以这里的男孩生下来第一件事不是读书,而是学打仗。怎么拿笔不重要,学会握刀才行。当年彩云洲借道给南燕合四国之力为‘倾阳’而来,南方三州守兵望风而逃,不到半月全部失守。只有西凉,攻城的是兵强马壮的南燕精锐,生生是一寸不让一尺不退。
攻下其余三州的彩云洲三国合力围攻西凉敦煌城。死人数以万计,家里人把尸首堆在城下,血肉模糊分不清男女老少,只是为表决心外敌不退,无家可葬。
史书记载,圣安十五年十月,南燕、彩云贼兵十数万屯武威,武兴二郡。西凉诸将守敦煌,据石谷,塞运河。高垒深壁,勿与战。
次年三月,王师胁商丘,彩云三国立定。
同年四月,南燕力战数日,亦引兵还。
书上几行,却是一城人为全天下守了半年之久。
吕相布衣走天下前往横剑山时路过西凉,感知有杀气不散千古余烈。于是慷慨手书“遗威护国魂,西凉不动州”。
而刘子溪就住在敦煌,两界司没有派人催,他就不急着回去。
也不是他害怕辛苦,到了天阙山公务繁多没有闲下来的时间。十六岁到天门境,可不是单单靠着天赋的。之所以留在这里是因为走之前肖玉良拜托他一件事,很难,所以肖玉良只是说一声,而且他和肖玉良并无交情实则可以拒绝。
至于他为什么会愿意麻烦自己,天下人以后才会知道:刘子溪这个人,爱管闲事,越麻烦越好。
去敦煌山里,在洞天福地,找个神仙的麻烦得多有意思。
刘子溪睡在床上,心里思量着:不知道这俗人拜的神仙有多厉害,自己的剑刺不刺的穿。
阿娘说过,这天下规则不全,想靠着天地惠泽成仙根本不可能,除非是水桥和自己这样天才。可是前些天都说平阳横剑山的苏三已经踏上仙路,看那肖玉良也是相差无几。如今还有个吃香火的神仙,我刘子溪倒要看看,什么样的都能叫神仙不成?这些人怎么敢排在我前面去?
“敦煌山里的洞天福地,有个很厉害的鸟人,是当地拜的神仙。如果可以,你帮我挡住他半天。他虽然境界比你高,你想走他还是拦不住的。所以也不用担心安全,当然,你不必一定出手。”肖玉良如是说。
刘子溪从床上起身,披着青衫就靠着窗户向外看,嘴里嘀咕着:“这鸟人到底还出不出来,肖前辈不会骗我吧?”
突然,北方灵威浩荡,似乎有什么通天大能出世。刘子溪大喜过望:“没骗我没骗我!什么鸟人修行到如此地步?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说完扯下身上披着的青衫顺手丢回屋内,看到佩剑就在脚下足尖抬起剑柄,然后拔剑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