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六奇看到后面援助自己的蜈蚣快船和战舰连连开火,打得浮桥上碎木板横飞,站在浮桥上的左军官兵接二连三惨叫着落水,他瞅准了机会,操着船舵,往左军火力最弱的位置冲去。
“弟兄们,划快点!靠上去我们就赢了!”吴六奇把船舵交给一名水兵,从背上取下弓箭,大喊道。
小舢板距离浮桥只剩下百步了,浮桥上的响起一片轰鸣的铳声,弥漫的白烟腾起,木制女墙垛口后面喷出一条条火舌,那是左家军的鸟铳手开铳射击。可是距离百步,鸟铳根本没有任何准头,打出去的子弹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这是当年明军的通病,无论是鸟铳手还是三眼铳手,都不懂得把对手放近了再开火,其实不是不懂,而是心理作用,他们远远的看得敌人冲过来,就开铳给自己壮胆。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关外明军对上后金军屡战屡败,火器打过一轮之后就成为烧火棍了,还没来得及装填,后金军就已经冲到跟前。
如今水上作战,左家军的火铳手也一样,对手还未进入射程,就胡乱开铳,结果噼里啪啦打了半天,也没打伤一名淮军水兵。
吴六奇拉开弓箭,连射十箭,一支接一支箭矢飞出,箭无虚发,每一支箭矢都要夺走一条左家军士兵的生命。
小舢板即将撞上浮桥了,吴六奇把弓箭丢进船舱,从船舱呢提起一根铁棍,等待小舢板撞上浮桥的那一刻。
“轰”小舢板重重撞上浮桥,小船剧烈摇晃,船舱内的水兵们纷纷跳了起来,提起各种兵器,跳上浮桥。
“杀!”吴六奇第一个跳上浮桥,手中粗铁棍一记横扫千军,铁棍所过之处扬起一阵弥漫的血肉碎块和骨头碎片,左家军士兵触上即死,有人以手中兵器去抵挡,可是刀枪撞上铁棍,立即折断,盾牌被铁棍撞上,当即碎裂。
“好厉害!”施琅从望远镜中看到这一幕,赞口不绝。
李国栋也拿起望远镜,只见浮桥上,一员猛将如虎入羊群,杀得左家军士兵纷纷落水。
“不错,确实是一员猛将,不过如此猛将若是只是水师将领,岂不可惜了?如今泰西红毛夷的海军,还有谁打接舷战的?只有海盗才会凭借个人武勇去夺取船只,海军之间的交战,都是大炮对轰。所以说,如此猛将,当有其他用途。”李国栋放下望远镜说道。
施琅的心抽动一下,如此猛将,他是想要留在水师,如今他深得李国栋赏识,今后李国栋若是做大了,他就是李国栋麾下的水师提督,所以他当然希望把那员猛将留在水师。
见施琅一副十分不舍的表情,李国栋哈哈大笑:“小施将军,既然是水师的人,而他又是你们从福建带过来的,李某当然不会和你们抢了,只是我现在有个想法:我们可以组建伏波卫,隶属于水师。伏波卫的作用其实就相当于我们陆师的夜不收吧,但比夜不收更加精锐,做的事情要更多,譬如说夜袭敌方船队,夜间登陆刺杀敌军长官,偷袭敌军炮台等。”
李国栋打算建立的,隶属于水师的伏波卫,其实就是海军陆战队特种部队,像吴六奇这样武功高强的人,就最适合干这一行。
听李国栋这样说,施琅放下心来。
吴六奇在浮桥上大杀八方,越来越多的淮军小船靠上浮桥,大批士兵跳上了浮桥,杀得左家军水兵不是横尸浮桥,就是跳水逃命。
淮军占领了浮桥之后,就放了一把火,烧掉浮桥,给顺流而下的水师舰队开通一条道路。
左军最后一道拦江索也没办法把淮军水师拦截下来,位于浮桥和拦江索之间江面上的左家军水师船只,转瞬之间就全部被击沉,淮军水师轻松杀过了九江江面,继续顺流而下。
“大帅,被他们冲过去了,我军水师损失惨重,浮桥、木筏和战船全完了。”几名左家军水师军官连滚带爬的来报。
“下去吧,老夫已经知道了。”左良玉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
卢光祖上前拱手道:“大帅,水师惨败,大帅为何不治他们的罪?”
“水师战败,非战之罪。老夫就不相信他李二狗去了江南就不回来了!”左良玉怒容满面道,“等他回来,还得从九江江面经过,到时候他们是逆流而上,而我们是顺利而下,必定能把他水师都烧毁在江面上!”
李国栋的水师大获全胜,吴六奇被召到李国栋的旗舰上。
“这位小兄弟,今日一战,你是首功啊!你叫什么名字?”李国栋问道。
“回伯爷,卑职姓吴,名六奇。”
“吴六奇?”李国栋念着这个名字。
“正是卑职。”吴六奇大声回答。
李国栋微微点了点头,这个家伙其实和施琅一样,在真实历史上都是一个大汉奸。但是在这个时空,施琅已经不可能当汉奸了,同样的,吴六奇也不可能当汉奸了,既然他们已经不可能当汉奸了,那么就好好的用他们。于是李国栋说道:“六奇,本伯打算,建立一直隶属于水师的伏波卫,让你当这个伏波卫的指挥使!”
吴六奇连忙跪地道谢:“多谢伯爷,卑职誓死效忠伯爷,哪怕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好!好!”李国栋扶起了吴六奇,心里暗暗道:又得了一员猛将啊。
淮军水师船队顺流而下,一路过去再也没有遇见麻烦,船队抵达了瓜洲江面。
二月份,长江进入江北运河的船闸关闭,任何船只都不许通行。这其实也是为了保证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