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西双眼不觉一亮,汪守泰这个思路,正好可以帮她回想事情的整个经过。
她捏着下巴,一边打量两旁舱室,一边回忆着说道:“上船之后,我第一防备的就是饮食。每次开饭时,我都会借机试试饭菜酒水,看看有无投毒。”
官术阳立刻抬起头,目光兴奋的附和道:“是了!每次开饭,云姑娘都横挑鼻子竖挑眼,恨不能每样菜的来由讲头都说一遍,拿着筷子还夹来夹去,现在想想,姑娘用的是自己的银筷子,必然就是在试毒!”
说道这里,官术阳忽然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来惭愧,术阳几次看姑娘刻薄找事,只以为姑娘是个没教养的,还几次跟姑娘争执,真是叫姑娘笑话了。”
云西温和一笑,样子大度又宽厚,“我们的刻薄,本就是要骗过大家伙,公子既正直又热心,我们看了心里也是敬佩的。”
“是呢,”杨沅芷笑着接口道,“姑娘与云公子伪装得好,才能骗过那些狡诈的水匪。”
云西微微一笑,继续说道:“第二步,是提防贼人趁夜暗下黑手。为此,我与云南总是轮换休戏壳昂笾圃煸胍簦吵得船客们不能熟睡,防备贼人暗下什么熏香mí_yào。
”第三步,则是暗中监视。云南轻功了得,来去无影无声,得以探听到贼人想利用酒宴放倒所有人的计划。
“后来绊倒小二,也是要打碎他们涂了毒药的盘碗。之后假装送碎片去厨房,是借着跟后厨道歉的空档,将他们身上毒药调换成mí_yào。”
“原来竟是这样。”官术阳想起之前云西欺负小二的场景,恍然大悟。
“那姑娘故意寻沅芷的茬,也是有意为之么?”跟在云西身后的汪守泰好奇问道。
云西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白布食袋,不屑的哼了一声,“不错,水匪们早就打了杨小姐的主意。因着她是这船上最美的女子,所以他们不舍得将杨小姐一起毒死,而是奉上这独一份的开胃点心。我验过,里面放了少量mí_yào。”
杨沅芷小脸登时煞白一片,双手捏在一起,银牙紧咬,恨恨说道,“真是阴毒!若我吃了这些点心,肯定就不会去酒宴,一个人落单躺在客房···”
说到一半,她便再也说不下去,只是想一想都觉得后怕无比。
汪守泰听得也是胆战心惊,“还好有云姑娘相助,若是沅芷出了事,汪某人真是万死难以面对杨家兄长。”
说着,他又像记起了什么,问道:“对了,我们中毒后,身体虽然僵硬,意识却很清醒,后来更是自己恢复了。这些药效可是姑娘故意为之?”
“正是,水匪各个身怀武功,四下又都是河水,要想制服他们,最好的方法就是叫他们麻痹大意。”云西已经走到一扇舱门前,她停下了脚步,推开房门。
“姑娘谋虑真可谓是步步为营,环环精妙,汪某感佩之至。”汪守泰望着云西从容的背景,发自肺腑的感叹着。
房门彻底被推开,露出屋中景象。
站在屋子最前方房前的是一袭白衣的云南。
他腰身挺着比之,双目注视着窗外情景,双手操控舵盘。
也许是怕遮挡视线,他摘下了斗笠,一头漆黑柔顺的黑发如瀑披散,飘逸出尘,恍如谪仙一般。
而自告奋勇的水手老者正坐在一旁。
见到他们进屋,老人连忙站起身,笑得脸上皱纹都颤成一片。
他朝着云西,高高的竖起大拇指,“这位云公子真是聪明得不得了,老朽不过说了一遍,公子就直接上手了,熟的就像是个老船长!要知道航船最重经验,寻常水手练成船长也得磨些时日呢!”
“还是老伯教的好。”云西笑着回道,又转身对汪守泰四人说道:“这间屋子也不能漏下,劳烦诸位一一翻查。”说完,她径直向云南走去。
汪守泰立刻给官术阳、杨沅芷分了方向,一点一点开始检查。
云西脸上虽然平静如常,嘴却在小幅度的动,发出了只有她和云南才能听清的声音:“金子的下落,你肯定知道,却为什么不说?”
云南目不斜视,望着前方,唇瓣微动,声音又轻又细,“既是打赌,自然是要靠你的真本事。”
云西不满的嘁了下鼻子,“说好古代风俗习惯、细节情况你都要先告诉我的。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判断?”
“金子的去向跟民俗无关,再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没有结果,便是你输。”云南说着,忽然狠狠一打托盘,飞旋的舵棒儿差点就抡在了云西的脸上。
云西连忙一个闪身,没好气的腹诽道:“行行行,你酷你厉害,我不靠你了,我就不信没有猪头我还拜不了庙门了?!”
听云西把自己比喻成了猪头,云南狠狠飞了她一个白眼,嘴却是紧紧闭上,再不愿理她半分。
不多时,汪守泰四人就把这间舱房翻了底朝天,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外面搜查别处的仆人船客们也急急走到了掌舵房门口。
“云姑娘,哪哪都没有啊!”官家的男仆急急迈过门槛,“,里里外外的都翻遍了,就差火炉房的大炉子没倒出来。”
看到众人失落的样子,云西心头也是一沉,可是听到男仆后半句话,她脑中灯泡骤然一闪。
汪守泰的心却也是亮了半截,搓着双手皱眉说道:“不然咱们弄醒一个水匪,逼他说出内情试试?”
云西急急一摆手,“这批水匪不是寻常小贼,功夫高强,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