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周日下午,春天独自一人骑着车子返回了学校。
因为学校有规定,学生都是周一早晨返校,所以春雨春铭没有跟着春天一起回校。
学校单身教师宿舍区静悄悄地,一个人影也没有。陈海平也没在宿舍里,应该是回老家还没有赶回来。
此时日已西斜,按照惯例单身教师天黑前就会陆续回校的,春天趁着宿舍区没人的这个空档拎上两瓶酒就去了冯术的家。
刘淑珍正在院子里择菜,看到春天进门忙起身招呼。
“嫂子,忙着呢,我哥在家吗?”春天笑嘻嘻地把手里的酒递给了刘淑珍。
“你看看,来就来呗,还拿啥东西呢?”刘淑珍嗔怪道,“你哥在屋呢,快进去吧!”
春天跟随刘淑珍进了堂屋,冯术坐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春天进门忙站了起来。
“哥,看电视呢···”春天跟冯术打招呼。
“是啊,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冯术招呼着春天,又看了看刘淑珍手里拎着的酒,笑得满脸都是皱纹,“快坐吧!拎酒干啥啊,家里有酒···”
“我四叔小卖店里的,又没花钱···”春天笑着解释。
“你这话是怎么说的?你四叔店里的酒是天上掉下来的?进货不用花钱啊!”刘淑珍插了一嘴,春天挠挠头憨笑。
春天送好酒上门,冯术自然高兴,在心里直夸春天还算懂事。冯术一高兴就吩咐刘淑珍马上泡茶、炒菜,说要跟春天喝两盅。
春天也不推辞,顺嘴就答应了。
酒菜很快就好了,春天和冯术一边吃喝一边说着闲话。
因为心情好,所以冯术喝酒又急又快,不一会儿就有点多,说话也开始啰嗦起来。
“小春,你初来乍到的,有些人有些事你可能还不懂,”冯术大着舌头嘟囔,“别看咱这个学校教师不多,也就是七八十个人,妈的!一人一个心眼,还拉帮结派···有些人你表面看着不错,见人笑嘻嘻的,净他妈干些背后捅人刀子的事情···”
冯术的话春天听得有些莫名其妙,可又不好细问,只好笑着瞎点头。
“你现在跟陈海平一个宿舍吧?你可得防着他点儿!”冯术斜了春天一眼,“那小子不地道,有点阴,还有点闷,跟人不合群···你住的那个床铺去年先后换了两个人了,都跟陈海平合不来,学校没办法只能让他自己单住一个屋···你现在在那住也要多防着点他!妈的,不知道赵志强咋就看中他了,今年还让他干初三的班主任···”
“陈老师跟我说起过他班级去年的升学成绩,听说是初sān_jí部里面最好的呢!”春天笑着说。
“你就听他吹吧,”冯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是他那个班级的任课教师搭配好,你以为是他的功劳啊!这是他运气好!我就看不中这小子,好多事在办公室里跟我对着干,阳奉阴违,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这个人一辈子到不了大处,我看人很准的···”
春天不明就里,只好诺诺地附和着冯术。
一顿饭吃到了晚上九点多,春天在刘淑珍的搀扶下晃晃悠悠地出了冯家的院门。
2.
宿舍的灯亮着,陈海平依旧在屋子里研究李宗吾的《厚黑学》。
春天进了屋子跟陈海平打了个招呼,丢掉了脚上的凉鞋就斜躺在床铺上。
陈海平嘴里“唔”了一声没有搭理春天,还在低着头看书。
春天掏出烟点燃吸了一口,想了想冯术说过的话,还是又掏出一支烟扔给了陈海平。
陈海平笑着把烟从床上捡起来,又伸手向春天要了打火机,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才开口对春天说:“这么晚了,你又跑哪去喝酒了?”
“哦,我下午来得早,闲着没事在院子里瞎遛达,碰巧就碰上酒局了···”春天打了一个哈哈,并没有告诉陈海平这酒是在冯术家里喝的。
陈海平心里自然明白春天打哈哈的意图,笑了笑也没再追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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