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奸笑一声:“公子你可能听错了,送货上门指的是城内,城外我们可不管送,如果公子真想要我们送,还需再付四百两!”
朱慈烺仰天大笑:“好好好,开泰米行,还真是牛逼啊!”
“牛逼?公子,你什么意思呀?”掌柜不解。
朱慈烺哈哈笑:“没什么意思。”
收住笑容,转对曹西平:“再给他四百两!
曹西平却不愿意,脸色涨的通红,愤怒的快要爆发了。
“我的话你没听见?”朱慈烺怒。
见朱慈烺动怒,曹西平不敢再坚持,将剩下的四百两银子狠狠拍在柜台上。
掌柜的眉开眼笑:“老弟轻一点吧,压坏了柜台你可是要赔的。还是公子爷聪明,要是换你老弟你,小人还不做这笔生意了呢……”
朱慈烺肃容走出米行。
穿越两个月,他还没有这么气过呢。
翻身上马,等了小半个时辰,等运粮的马车将米行的米都搬上马车之后,朱慈烺冷冷道:“曹西平,亮出你们的身份,把这黑店,给本宫封了!”
“是!”
曹西平早就忍不住了,听到朱慈烺的话立刻就跳了起来,一边脱身上的便衣一边吼:“抄家伙!”
众锦衣卫都是大吼,齐齐脱去了外面的便服,露出了里面锦衣卫的公装。
旁边看热闹的百姓都是惊呼。
而站在门槛里,原本一脸得意的掌柜吓的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马上人举手高喊:“等一等,殿下且慢!”
朱慈烺转头看。
原来是田守信。
田守信拼命打马,用最快的速度疾驰而来,到了朱慈烺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地道:“殿下,这米行查不得……”
“为什么?”朱慈烺好奇了,他是皇太子,天下还有他查不得的米店吗?
就在这时,被锦衣卫吓的一屁股跌坐在地的米行掌柜被伙计们七手八脚的搀扶了起来,他推开伙计的手,从里面冲出来,嘶哑着嗓音吼:“我看谁敢动!这米行可是当今国丈、嘉定伯周老大人的产业!”
朱慈烺脸色一变,他终于明白米行掌柜为什么这么猖狂,明知道他带着护卫,不是一般人,却依然敢高价卖粮给他,而且还敢敲他的竹杠了,原来“开泰米行”的幕后老板居然是他的亲外公,在明末历史中,写下“浓重”一笔的嘉定伯周奎!
皇后的亲爹,皇帝的老丈人,也就怪不得开泰米行如此猖狂了。
……
……
杏山。
火龙渐渐向马蹄坡逼近,
建虏大军并没有直接逼近马蹄坡,而是停住脚步,步兵出阵,在火把照耀下,用扫帚一样的东西清扫道路上的铁蒺藜,骑兵在后面慢慢压阵,这样一来,明军布置下了铁蒺藜就没有太大的作用了。
不过建虏进攻时间也被大大拖延了。
火把中,建虏精锐骑兵的白衣白甲非常显眼,原来是建虏正白旗。
马蹄坡上,佟瀚邦冷静看着逼近的建虏兵,从建虏兵分秒必争脸,不顾这漆黑夜色的行动来猜测,对方的主将应该是一名性急如火,连一晚都不愿意等待的猛将,又是正白旗,所以佟瀚邦立刻就想到了一个人:建虏正白旗甲喇额真鄂硕。
就在佟瀚邦看着建虏兵的时候,鄂硕也正在阵中,远远看着乌漆墨黑的马蹄坡。
鄂硕是建虏猛将,且适当盛年,此次松锦之战他出了有点小疏忽,没有盯住明军的侦骑,结果被黄太吉严厉训斥,并发配到了杏山前线。鄂硕战战兢兢,不敢再有任何的懈怠。原本照他的意思,在攻下松山后,建虏大军应直取杏山和塔山,将这一片区域里的明军一扫而光,但因为锦州尚在坚守,杏山和塔山又都是小城,不是建虏优先攻取的战略目标,加上在松山之战中建虏本身也损失惨重,急需修整,因此黄太吉并不着急攻取杏山塔山,只命鄂硕严守前线,盯紧杏山明军即可。
照黄太吉的命令,鄂硕对杏山盯的很紧,每日都会派出侦骑在杏山周围游弋。
今天下午他派出的一队侦骑在杏山城外遇到了一队明军,折损了一人,消息报上去之后,鄂硕并没有太重视,因为杏山塔山两地的明军经常会有联系,有时辽东督师范志完也会到杏山,双方侦骑在城外偶遇,发生战斗的场景,并不稀奇,可是等到深夜,杏山城火光冲天之时,鄂硕才猛然警醒,不好,杏山要出事情!于是急急点起全营之兵,向杏山城扑来。
先派出的二十名侦骑竟然一个人也没有回来,消息报上来之后,鄂硕更怒,连续又派出十几队的侦骑,终于,他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杏山城的军民已经在深夜子时撤退,现在的杏山城只是一座空城。
听到侦骑传来的消息,鄂硕吃惊不小,和明军作战十几年了,明军从来都没有弃地不守的前例,上一次明军弃地不守还是天启元年,熊廷弼担任辽东经略时,在广宁战役失败之后,他率领辽东军民全部撤退,一城不守,最后的结果就是熊廷弼被朝廷斩首,并且传首九边,以为惩戒。
从那之后,明军将领要不死守到底,要不投降,一个弃城逃跑的也没有,不然回到后方也是熊廷弼的下场。
鄂硕盯着杏山城,只是为了防止杏山城忽然增兵,对锦州展开救援,一点都没有预防到杏山会弃城逃走。
杏山空城,军民已经撤退,他却一点都不知情,放任杏山军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