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杜笛的天空春暖花开,一片晴朗。他却似乎忘了如今已近寒冬,正值雨季。
那天之后,姚文文会时不时地找他聊天,一起吃饭,到附近的寺庙古街游玩。一切仿佛真的回到了从前,所有简单愿望都能得到满足的从前。
春风得意的杜笛抄起螺丝刀,吹着欢快的口哨,三下五除二,彻底把饮水机拆散架了。然后他照着说明书上的出厂设置,硬是敲敲打打重新组装零件,拼出来一个完整无缺、功能正常的饮水机。
这样一来,他就为寝室节省了一大笔修理费用,常卫东惊叹摇头,钦佩地朝他竖起大拇指:“可以啊,杜师傅,手艺不错嘛!”
杜笛挽起袖子,一脸自豪:“那当然,因为有人给了我力量……”
“力量?太阳给了你力量?你这是,脑筋急转弯!”
齐立生也凑过身来,做出一副嗔怪的神情,开口调笑:“哎呀,人家这是春天到了,抱得美人归,肯定是美人给了他力量呀。”
“别乱讲,我,我们……还不一定呢。”嘴上连忙否认,脸上却相反是一副,心里偷偷乐着,美得不行。
“哎哟,没看出来嘛,我要吃糖……”
杜笛摆一摆手,用力地咳了一声,郑重宣布:“我要剪头发啦!”
“终于舍得剪掉了呀……”
“你那发型早该换了……”
“不是不是,我要剪的是短一点儿的锅盖,文文说我留这个发型好看……”
方以北也来了兴致,不太敢相信姚文文那样一个人,会是这么个审美观,便十分疑惑地发问:“她什么时候说的?”
“小时候……”
……
之后的时间,每当脑子里浮现出与向令川有关的一切,姚文文就会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什么也别放在心上。
但实际上,她始终逃离不了这个漩涡,无法摆脱脑海里那个若隐若现,但却一直真实存在的影子。
所以她分散注意力的方式,就是不让自己静下来,大多数时间都和杜笛待在一起,吵吵闹闹倒也有趣。
过了很久姚文文才知道,原来,之前一直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向令川,那天打完球突然主动过来向她打招呼,是因为,他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无聊消遣的赌注。
她已经能想象到当时的场景,和向令川的一言一行。
事实的确如此,那时候,一起打球的几个人,看见姚文文站在场边,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向令川,便嘿嘿地笑着调侃他。
“你小子艳福不浅嘛,之前不是才勾搭上一个,怎么,这么快就换了呀?”
向令川轻轻起跳,将手中的球送入一眼,用不在意的语气随口说道:“我可没有啊,谁知道她是谁……”
“真的?这么正的妹子你不心动?”
“没感觉……”
“切,谁信啊,你敢打赌吗?咱就赌,一个月的饮料!”
“行啊,赌就赌!”一拍即合,就当找找乐子也不错。
几人一边拍打手中的篮球,一边小声讨论着怎么个赌法:“先说好了,我们这边赌的是,你泡不到那个妹子。所以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只要能泡到她,就算你赢……怎么样,很公平吧?”
“喂,你们这不是存心看我笑话吗?”
“怎么,怕了?”
“谁说的,好好等着孝敬你川哥吧……”
而且那场比赛前,姚文文收到的那条短信,说要是向令川赢了球就请她吃饭,也只是那些人偷摸着拿他手机发过来的……
后来,向令川也找过她几次,都是用那种大大咧咧的口气,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说说笑笑。这让姚文文觉得,似乎自己所有的情绪和眼泪,还有之前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一个笑话。
而自己,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嗨,小朋友怎么不理我了?”
“文文同学,你不会吃醋了吧?”
纠结了半天,姚文文还是气愤地质问他:“你有女朋友,为什么不给我说,那段时间还让我在医院照顾你!”
“你也没问啊,再说了,我们不是好朋友吗,照顾一下生病的好朋友难道不可以?”
“我……”
姚文文彻底崩溃,如果说之前的悲伤算得上心如死灰的话,那这一刻,就应该叫做灰飞烟灭。
失望的最高级,是连失望都无比失望。
最后一片银杏叶掉落,被秋风卷起四处飞扬,铺满一地金黄。似乎就在一刹那间,满地的银杏叶又被秋风吹散,了无踪影。
偶尔有人从光秃秃的树干下走过,抬眼又低头,才想起好像少了些什么。
见姚文文已经消沉了好几天,毫无生气,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说,成小南十分担忧,一直想方设法试图帮她脱离困境。
“文文,我给你说啊,昨天傍晚我吃完饭回来,在宿舍楼下遇到一只超级可爱的小黑狗,你知道它是怎么叫的嘛……”成小南特意停了一下,见姚文文还是没有反应,又继续说道:“它是这样,呜汪汪汪、呜汪汪汪……”
成小南弯起手掌放在下巴旁、翻着白眼吐舌头的样子,终于让姚文文勉强笑了一下。
“嘿嘿,就是要这样笑,开心点儿文文……饿了吧,我去给你打饭,吃饱了才有力气笑呢……”
“不要,小南,我吃不下。”
“那,我去给你买粥,粥总喝得下吧……”没等姚文文开口拒绝,成小南就笑着摸摸她的头发,起身出了门。
成小南刚踏出门没多久,